第十二章 走过孤独,摆脱忧郁,原来希望很 (第5/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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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经常向我讲一个人看病的孤独,我也不忍心在让她一个人继续承受下去,就说:“要不咱在当地换家医院看吧,路途太远,咱也不能一棵树上吊死。”
她不说话,只是把头埋在沙发里哭。
哭够了,她突然抬起头对我说:“咱们离婚吧?”
以前吵架,她有时候也会说这样的话,但是从来没有这样严肃正式过,我不禁愣住了。
我说:“你胡言乱语什么呢?就因为这点病就要离婚吗?又不是绝症,实在要不了孩子,咱就不要了,风里雨里我陪着你。”
她说:“这比绝症更让人难以忍受,得了绝症至少知道快要死了,快要和世界告别了。但这是活人在受罪,比死去更痛苦,偏偏我不想死去,只想要个孩子呀!”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里居然宽慰了很多,原来,她从来没有真的想过轻生,只是对新生命充满了渴求。
我说:“那就好好的,咱继续看病。”
她说:“还有钱去看病吗,每个月的工资全部交给了医院,能借钱的人,也已经借遍了,就是个无底洞,根本没有尽头,我会把你连累死。”
我说:“钱的事咱俩共同想办法,总有办法解决的。”
她惨然一笑:“生不出孩子,还背了一身债,这日子都让我过成啥了?还是离婚吧,离婚了你就解脱了,不用替我负担这些了。”
我不再说话,我知道任何话语都抚慰不了她受伤的心,或许,不只是孤独摧毁了她的意志,还有现实在助纣为虐。
我走到她身边,轻轻抱着她,什么也不说,两个人哭成一团。
这时候,千言万语都比不过彼此拥抱,互相依偎。
06.
妻子还是不愿去做试管,我以为她对做试管婴儿有所误解。
其实不是,她说:“我想找中医大夫调理调理身体,再去看病,或许是身体机能出现问题了。”
我说:“那中医调理还是不行呢?”
她说:“那我们就去做试管,再疼我也不怕。”
我想,一方面,她想通过中医调理身体;另一方面,她是想经济上稍微有所缓和,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连借钱都不知道向谁开口。
有些事,以前不知道;有些事,独立发生不会引起怀疑。但是在历史的长河中,将身边的人,身边的事串联起来,横过来想,竖过来推断,就会得出一定的规律。
据她回忆,她的同学当中,从大山里考上大学的一部分人有不孕的症状,到处求医问药;而中途辍学的则无一人发生这样的事。
进一步分析,大抵是小时候读书天寒地冻,没有防寒意识,走累了抓一把雪就吃;中午饿了,吃几个腌好的野菜,就几口馍馍就当中饭了;上了初中住在学校附近的农户家中,从来不生炉子,不烧炕;到了晚上,别说电热毯,就连热水袋都没有,抱着医院废弃的葡萄糖瓶子装满热水抱在怀里取暖。
而这样的艰难,她们只是想走向更远的地方,从来没有料到将来有一天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果然,中医把脉后说:“身体免疫力很好,但是身体机能出问题了,宫寒,得慢慢调理。”
免疫力好,是因为长期走上路,练就了好身板;
身体机能出问题,是因为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07.
看病的是个退休老中医,据说享受国务院津贴。当了一辈子医生,80多岁了赋闲在家闲不住,想在晚年时光发挥余热,便出来坐诊。
但是毕竟人老了,体能有限,所以选择每周二和周五上午坐诊。周二挂号周五看病,周五挂号周二看病。
老中医看病讲求稳重,看好了无数患者,看病的人络绎不绝,人满为患。
不过,挂号真心不好挂,时间只有半个小时,电话预约,八点开始,八点半结束。
到了周二和周五,八点之前,我就把两部手机放在面前,时间一到立刻拨打号码,最长的一次拨打了将近两百个电话才打通。
在老中医的调理下,她的身体状况开始慢慢好转,不仅脸色开始红润,心情也慢慢好了起来,逐渐变得温和。
她居然开始说一些诸如只管看病,静待花开之类的词语。
我不知道她的改变是因为中医的调理,还是别的原因,重要的是,我感觉到她慢慢从抑郁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