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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君然在默默地计算时间……自己给文清辞的丹丸,最多支撑一日。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文清辞应当是宫变时吃下的。

棺椁上船之后再动手,应该来得及。

想到这里,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巨大的铁钉,钉入棺椁。

文清辞会疼吗?

又或者他一个人睡在那里,会不会害怕?

谢不逢攥紧了手心,他的身体正止不住地颤抖,心脏似乎也随着长钉入棺的碰撞声,一起生出了痛意。

仿佛那些钉子钉得不是棺材,而是他的心。

“砰,砰,砰——()”

木铁相击的清响,一声声回荡在太殊宫里。

“起——?()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钦天监的声音,刺穿平静的空气。

一滴长泪,自谢不逢颊边滑落。

身为新帝的谢不逢,不能再随随便便离开雍都。

他更怕自己跟上去,会反悔不肯放文清辞离开。

只得强撑着用理智,将自己留在这个地方。

这场送别,来的太过突然。

就像一场突然降临的噩梦。

如今发生的一切,则无异于漫长的酷刑。

巨大的棺椁被放上马车,一尺又一尺地碾过宫道,并在离开太殊宫的那一刻,与谢观止的马车相遇。

太医署前的空地上,刚才小声啜泣的谢孚尹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小小的身体不停地颤抖,无论兰妃怎么哄都哄不下来。

像是要将她哥哥的那一份,一起替他哭出来似的。

“母妃,我们往后真的见不到文先生了吗?”

“……可是他还答应我,等到夏天的时候带我去捡蝉蜕,然后告诉我蝉蜕怎么入药。”

“等夏天的时候,他也不会回来吗?”

兰妃的呼吸,都在止不住地颤抖着,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甚至手臂颤抖,难以抱稳怀中的小姑娘。

就当兰妃想要将她交给奶娘的时候。

静默着注视棺椁远走的谢不逢,忽然走了上来,轻轻谢孚尹将抱入怀中。

生着同样的琥珀色眼瞳兄妹,就像是被一起遗弃的小犬。

谢孚尹抽泣着搂紧了谢不逢的脖颈,絮絮叨叨地说着文清辞曾经的许诺。

而谢不逢就这样静静地听着,似乎是想借小姑娘之口,将这错过得时光全补回来似的。

他缓缓地摸了摸谢孚尹的长发,轻声问道:“他也会这样抱着你吗?”

谢孚尹的身体忽然轻轻一顿,小姑娘摇了摇头,哭得晕晕乎乎的她不经思考便说:“不,不会……文先生的胳膊,受了好重好重的伤,他抱不动孚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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