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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合他刚才的话,当年的故事,一点点在谢不逢的心中清晰了起来……

他终于知道当年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也知道御座上的人,究竟在心虚什么了。

少年缓缓眯了眯眼睛。

“父皇”欠下的血债,似乎比自己原想的还要多得多。

哪怕从小能听到心声,知晓一堆秘密的谢不逢,也意外至极。

那名乐师的表情有些明显,但好在他站的位置隐蔽,整间大厅只有几个人能看到那里。

好巧不巧的是,文清辞就是其中一个。

他不由蹙眉,略带疑惑地朝那里看去。

心不知怎的,忽然紧张了起来。

像是猜到了他在好奇什么似的,坐在文清辞身边的少年,忽然靠近过来。

谢不逢旋了旋手中的茶盏,压低了声音说:“殷川大运河自天初元年,他继位起便开始修建。”

文清辞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谢不逢口中的“他”就是当今圣上。

“嗯……”文清辞攥紧了手中的茶盏,缓缓点头。

琴声再次响起,皇帝的表情似乎轻松了一点,但唇仍是紧抿着的。

谢不逢瞥了那道明黄色的身影一眼,沉声继续说:“松修府这边河道复杂,土层也松散,修建起来很耗时间。殷川运河原定在他继位十年整时建好,作为贺礼献上。为了追赶工期,河工只好昼夜施工,没想着急出了意外,溃坝被淹死在了这里。”

“看这个乐师的年纪,当年应该亲历过这件事。”

也不知道皇帝究竟是怎么敢再来这里的。

谢不逢的语气无比平静。

但是文清辞的呼吸,却几乎停滞住了。

他也想起了兰妃当日的话。

 修建殷川大运河的河工,基本都是从附近城镇征调而来的青壮年。

一.夜之间无数人死在了河道中,导致整个松修府的人口,都少了一两成。

上面不得已从周围其他城镇,迁入了新民。

所以如今松修府的街道上,才会有那么多不同的口音。

“……这件事,不曾有书册提起。”文清辞喃喃说道。

甚至《扶明堂》里也没有记载。

刚说完这句话,文清辞便明白了皇帝这样做的意义所在——

这个时代交通不便,信息传递的速度也格外慢。

只要将它压下,不记入青史。

那么不过几年,它便会成为人们讳莫如深的话题。

再过几年,便随着亲历者的老去与死亡,化为一段“传言”,就此消散或是成为野史上难以考据的一段。

总之,一切都再与雍都高高在上的皇帝没有干系。

一想到自己坐船经过的殷川大运河下,竟然藏着那么多的冤魂,文清辞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温度。

怪不得皇帝到了这里,便显得格外紧张。

原来除了芙旋花丹意外断药外,还因为他做贼心虚。

文清辞的心,瞬间乱成一团。

不等他梳理这纷乱的情绪,侍女便端着长盘,缓缓走了上来。

松修府知府的声音,兀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