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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策瞥开眼去,盯着一旁的墙酝酿了会儿,不是那么情愿地开口:“昨日接回府的,是我在边关的副将。”

姜稚衣愣了愣,一愣过后眼神震动起来——你居然跟副将好上了!

元策:“男副将。”

——男的你也不放过!

元策脸色一沉,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只是副将,不是相好。”

姜稚衣目光轻轻闪烁了下,又蹙起眉来,从鼻腔里发出一串怒音——你骗三岁小孩呢!

元策闭上眼回复了会儿耐性,片刻后重新睁眼,看着自己腾不出的手,捉着她手腕一抬,带着她一双手往自己腰上去。

姜稚衣慌乱地睁大了眼,手指拼命往回缩。

这是干什么?

都有了新相好,居然还想与她有肌肤之亲!

这是把她当什么人——

指尖触到腰封缝里一角硬玉,姜稚衣扭动的手一滞,疑惑地抬起眼来。

元策:“拿。”

姜稚衣试探地碰了下,犹疑着眨了眨眼,沿着那玉边缘摸去。

“……别摸了。”元策扣着她腕子的手收了收紧,眼底压着火,“拿出来。”

凶什么凶,现在是谁手不够用?

姜稚衣瞪他一眼,将那硬疙瘩一把抽了出来,低头一看,还真是那块月牙形的“衣”字佩。

只是虽被勉强修补成形,这玉佩却已布满裂痕,千疮百孔,再不复原本的莹润无瑕。

看着看着,姜稚衣眼神黯淡下去,眼睫轻轻一眨,眨下一颗泪来。

“……”元策钳制着人的手迟疑着一松。

眼前人双手紧攥玉佩,一双红肿未消的眼低垂着,盯着那歪七扭八的“衣”字,眼底泪光滢滢闪动,又倔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看着是有几分可怜……

毕竟是他以兄长之名摔碎了兄长视若珍宝的信物——

元策偏头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天幕,张了张嘴又闭上,轻咳一声:“行了,补好了,别哭了。”

姜稚衣含着泪光抬起头来:“补好又有什么用?你补得好这玉佩,补得好我的心吗!”

“……”

“自古破镜难重圆,裂痕既在,即便勉强拼凑,也早已不是原来那面镜子……我知道,我的阿策哥哥早就不在了……”

元策眉心一跳,锋锐的眼神骤然下扫。

姜稚衣却似乎压根没注意他的神色变幻,兀自将玉佩攥握进手心,闭上眼决绝地转开头去:“我就当他已战死沙场,如今回来的是别人好了,你走吧!再不走,你的新相好该等急了……”

“…………”

他就多余在这儿好好说话。

“行,就带你去见见我‘新相好’。”元策活动了下脖子,一把扯过手边的幔帐,将眼前人一个拨转。

姜稚衣打着趔趄原地连转三圈,瞬间被裹成个蚕蛹,又见一件披氅兜头落下,眼前一黑,一个天旋地转,人已被他单臂扛上了肩。

“你、你还要带我去见……难道你还想我与她做你的并蒂双花给你享齐人之福!”姜稚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气得眼冒金星,蒙在披氅下使劲踢他,“我姜稚衣此生做牡丹做月季做海棠,也绝不做这并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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