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撂下话,永恩侯带上护卫气势汹汹出了瑶光阁。

到了正堂,见那宽肩窄腰的高挑少年一身玄袍负手立于堂中,正随意扫视着屋内陈设,跟进了自个儿家似的自在——

这一副祸水皮囊,历经沙场脱胎换骨,又添一身人中龙凤的气度,难怪将他外甥女迷得五迷三道……

永恩侯阴沉着脸上下打量着人,看了眼元策身边另一位身着白袍的文气青年,冷哼一声:“沈少将军这是自知于礼法有亏,说不动这门亲事,带着说客上门来了?”

元策回过身,瞟了眼那群压阵镇场的侯府护卫,朝永恩侯拱手行了一礼,一指李答风:“这位是我玄策军中医士,擅治跌打损伤,来给侯爷看诊。”

永恩侯一愣,一双怒目微微一闪:“看、看诊?”

“我观侯爷方才后倒之时头冒虚汗,护卫一直用力支撑着您的腰背,看来并非急火攻心之症,应是前不久筋骨受了伤。”

一个来揍人,一个来看诊,这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有劲儿也使不上。

永恩侯瞪了半天眼,尴尬地振了振袖,撇开头去:“……沈少将军眼力不错,不过大可不必劳烦,本侯伤势已经大好!”

“那您提早近一月启程回京,若不是半途旧伤复发,何至于今日才到?”

照姜稚衣此前所说,她这舅父是因修渠工事耽搁赶不回来过年,但据穆新鸿方才送来的信报看,南面的工事年前早已暂停,永恩侯启程的日子实则并不晚。那封寄给姜稚衣说回不来的家书,其实是在半途的驿站送出。

“你……”年轻人说话就是直,台阶都不递一块,永恩侯一时挂不住脸,“你告诉衣衣了?”

“侯爷不是不想让她操心吗?”

永恩侯松了口气,又觉在元策跟前突然矮了一头,腰杆子直了直:“小丫头跟我亲,知道了一准儿哭哭啼啼,难缠磨人得很。”

元策弯唇一笑:“我明白。”

……这哭哭啼啼难缠磨人的事也给他明白了?

永恩侯狐疑又震动地看着他。

元策:“她方才不过情急之下没注意,您这伤若不早些治好,过后难保不被她发现。”

永恩侯默了默,看了李答风一眼。

元策伸手朝上首座椅一引:“侯爷,请吧。”

永恩侯悻悻走到上首,一落座忽地一顿,缓缓抬起头来。

……不是,这是在侯府,还是在沈家?

*

翌日一早,侯府正院,永恩侯趴在榻上,嗷嗷痛呼着,承受了未来外甥女婿派来的第二次关心。

他这腰背是在下渠的时候被修渠的巨石意外砸伤,当时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所幸运道不错,没伤及要害。

昨日这位李军医看诊时便给他的腰背做过一次按摩,他当场呼痛呼得尊严全无,像被人拿捏住了命脉,再摆不出为人舅父的架子。过了一夜,好不容易心态平复一些

,一大清早,这回春圣手又上门来了。

按摩结束,李答风颔首告退,临走交代:“侯爷这伤曾及肺腑,比起筋骨,内伤更应着紧养护,往后要注意保暖,少受凉伤风。”

永恩侯龇牙咧嘴地趴着抬了下手,示意明白了,等人走了,活动着舒爽不少的筋骨,披衣起身。

刚穿戴完毕,忽见一名瑶光阁的婢女匆匆进来:“侯爷,不好了,郡主病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