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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这些天多雨,香料有些受潮,撒得不太顺畅,元策在耐性告罄的边缘甩着香囊,一面回应她:“回去好好盯着你要做上几百日的嫁衣,等年关还做不完,我可懒得娶了。”

“你敢!”姜稚衣趴在榻沿掐指一算,“我觉得顺利的话八月就应当完工了,还有四个月干等你呢,你若年关到不了,我才是懒得嫁了!”

元策撒完那些有他在着实不必要的香料,回头掐过她下巴:“不嫁那就绑走。”

姜稚衣一巴掌拍开他的手:“驱虫蛇的香料也敢沾我脸上,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

元策抬起另一只手:“我用这只手撒的,祖宗。”

“那也快去沐浴,还剩几个时辰就天亮了,还不抓紧时间上榻来。”

要不是她担心夏夜蛇虫,他至于忙到现在?元策回头拿了身燕居服进了浴房。

姜稚衣趴在榻上,听着浴房里如时光流逝的潺潺水声继续唉声叹气。

正一口口叹着气,一抬眼,目光无意间掠过不远处半开的窗子,忽然看到一根绿油油的细竹斜在窗边。

这驿站窗外有竹林吗?怎么没印象方才看见过。

姜稚衣恍神不解的下一刹,那绿油油的细竹忽然“活”了过来,蠕动着钻进窗沿,昂起一颗三角形的扁脑袋。

姜稚衣猛地瞪大了眼:“啊——!元策元策元策元策……!”

浴房水声蓦然静止,几息过后,房门被一把推开,元策一个箭步冲了出来,一抬眼看见窗沿的绿物。

与此同时,姜稚衣从榻上飞身而起,以此生从未有过的敏捷身手扑向元策,两条腿险险挂上了他的腰际。

元策一手抱人,一手一抽剑架上的长剑,剑光一闪,蛇被挑出窗外,下一瞬,咔哒一声窗子落下,隔绝了危险。

姜稚衣惊魂未定地搂着元策的脖颈往后看去,急喘着气:“不、不是撒过香料了吗?”

元策闭上眼睛,缓了缓这辈子没跳过这么快的心脏,轻轻吞咽:“可能是因为,你的香料受潮了。”

“啊?那受潮肯定就没用了呀,你不早说!”姜稚衣回过眼来。

“精贵人的东西,我用得明白?”

姜稚衣腾出一只圈着他脖颈的手按在心口:“差点交代在这儿,还好、还好你来得——”

嗯?他怎么来得这么快?

姜稚衣话说一半,人往后仰着缓缓垂下眼去,从他赤白的上半身,一路看到只围了一面湿布巾的下半身。

元策顺着她的视线低下头。

一瞬过后,一个扑上来有多快、爬下去就有多快,一个箭步冲出来有多快、箭步冲回去就有多快。

姜稚衣连滚带爬地回到榻上,回想起方才透过湿薄的布巾隐约看见的颜色和轮廓,捂住了一蹿而红的脸。

一片死寂里,浴房的水声迟迟没有响起。

姜稚衣悄悄分开一道指缝,迟疑着望向浴房隔扇,看见一道颀长而僵硬的、背抵着门的身影。

“你、你怎么了……”姜稚衣小心翼翼地问。

元策没有回应,似乎仍静止在那里平复着什么。

该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说她什么也没看到?这未免也太假了。

可除了假装没看到,还能说点什么安慰安慰他?

姜稚衣憋了半天,努力提起一口气:“……你别难为情,不丢人,我觉得,比画上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