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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若整点从游戏下线,等待vr仓排出休眠液时,满心挂念的还是如何把裂谷下面的大荒古生物变成化石,又如何开采出来;直到周周敲开他的仓门,抬着平板电脑把金叶股权变动的消息怼到他眼前。

“小姜,啊不,姜哥,”周周说,“你还缺腿部挂件吗?”

从龚荣手里接过股权转让协议时,姜若没有惊喜,也没有惊吓,只是盯着右下角顾荻的签字看了很久。

姜若已经抛弃原本的身份多年,可以说,从法律意义上,他和龚荣或者顾荻都没有亲子关系,也无法继承财产;可偏偏,这份协议里写的并非“继承”而是“馈赠”,并且采用的是dna身份验证:协议里记录了顾荻在二十年前留下的dna信息,只要比对成功即告生效。

“是不是算无遗策?”龚荣自嘲地笑着,时隔二十年,他再一次回忆起顾荻的做派,也再一次感到遍体生寒。

她算准了叶外公会签下这份协议,因为心存侥幸,也因为他不想看到龚荣陷入漫长的离婚官司,让女儿的幸福横生波折;她也算准了叶外公今日会公开这份协议,因为他要向女儿证明他不是一个杀人犯。

“能证明吗?”姜若沉声问,也或许是自言自语。

“不能吗?”龚荣反问。

的确,他们已经谈好了价格达成了协议,顾荻也表明了她不是一个会不管不顾大闹金銮殿的女人。那还有什么理由非得让她消失不可?

想到龚荣也许不久前还在气势汹汹地同叶外公对质,姜若忽然笑出声来。

龚荣:“可笑吗?”

“我只是想起了小时候,”姜若温和地笑着,“妈妈总说,你要看着点儿爸爸。爸爸人傻,总是随随便便就相信别人。”

龚荣也想起了这些往事,于是也跟着笑了,但没多久笑容就从脸上消失:这不是一段父子之间一起回忆往昔的温馨的交谈,所有看似轻松和无意的话语后面,其实都暗藏着深意亦或者指责。

他讨厌这种感觉,让他回忆起和顾荻最后那段时间的相处。强烈的不适让他口不择言:“你觉得她需要你替她讨公道吗?她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对她来说所有人都是棋子而已,我是,你也是。”

姜若嗤笑一声:“你不明白。你不懂她。”

“我不明白,”龚荣冷笑,“你明白?”

“我当然明白,”姜若说,“妈妈是把选择的权力留给了我。”

“如果我想要报复,她把刀递到我的手里;如果我想要遗忘,她许我富贵无忧。”

姜若有一点儿难过。当然不是因为发现妈妈并不善良——他不在乎妈妈是怎样的人,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去评判她,唯独自己不会。

他难过的是,自己做了这么多的努力,经过了这么漫长的隐忍,似乎都不如妈妈的一击致命:金叶可以不在乎所有npc的生死,不在乎生化病毒,甚至也可以不在乎一大部分的玩家,但唯独不能不在乎股权。

与妈妈的直捣黄龙相比,他的曲线救国简直九曲十八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