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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永瑜连忙顺着他的话,把冷到冰点的气氛暖回来:“这有什么,来,咱们吃早饭吧?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每样都买了一点。”

汪明哈哈一笑,“这也太多了,都是我爱吃的。”

陆永瑜心眼坏,见杨曜难掩消沉,趁机拿出手机偷偷给他发信息,佯装天真地哪壶不开提哪壶:“表哥,你跟小明这是怎么了?”

杨曜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昨日汪明怨毒地叙述自己这三年种种经历的情景,心脏不由剧痛难忍。杨曜正想拉拢陆永瑜帮忙撮合,避重就轻地回复道:“我们以前是恋人,后来有些误会,他生气了,就一直躲我。”

“哦……所以你要把他追回来?”陆永瑜热心肠地撺掇道:“哎呀,表哥,追男人哪是你这样追的!复合有两大忌讳,一忌糊弄,因为你们曾经在一起过,谁还不知道谁呢?二忌急于求成,你真想把人追回来,就不能舍不得花时间、花钱,要让他看到你的改变、你的诚意。”

杨曜虽然是个多疑的人,但陆永瑜这话条条是道的,他多少还是听进了几分。

改变和……诚意?这不就跟做生意挽回老客户一样?

杨曜看着双手都打了夹板的汪明,悟了。他虽然生来就矜贵万分,但是生意场上最忌夜郎自大,怎么也得面露谦逊,脸皮要厚、心肠要热。于是他带着七分热情三份讨好,体贴地对汪明说道:“小蹊,你要吃哪个?你手不方便,我喂你。”

汪明仿若未闻,杨曜便自荐地盛了满满一碗小米燕窝粥,一手捧着碗,一手用勺子舀了半勺子粥往汪明嘴边送。

“这个燕窝粥是我吩咐人天没亮就起来熬的,很养胃的,你试试。”

汪明冷眼觑着他,打着夹板的手轻轻抬起,重重扇在杨曜拿碗的那只手上,热腾腾的粥全数洒在杨曜整齐熨帖的西装上。

“杨曜,就算你想锻炼自己能屈能伸的技艺,也没必要在我这里自取其辱。”

杨曜身上滚烫,脸更滚烫,他的前半生从未试过如此难堪。他紧咬着牙才压制住自己的暴脾气,颤声道:“我是真的想要对你好。”

汪明丝毫不留情面:“我不想再跟你车轱辘话了,你如果真的对我好,请你永远离开我的人生。”

“不可能。”杨曜斩钉截铁地否决了,他偏执又狠厉地说道:“小蹊,你要我为你做什么都可以,除了离开你。我一定要得到你,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一定要得到你。”

汪明讽道:“你看,其实你最爱的是你自己。”

这顿早饭不欢而散,但杨曜向来是个不达目的死不休的人,频频借陆永瑜的光来探望汪明。也许知道汪明确实厌烦他,他来了也不喋喋不休地再说什么求原谅的话,只是沉默地坐在病床旁边,陪汪明看电视里文宴扬主演的剧集。

虽然这无疑只是相互折磨。

有时候汪明会沉不住气。当杨曜一整天都耗在病房里,汪明就会觉得氧气都被抽走了,恶声问他:“你难道不用工作吗?”

杨曜就会笑着回问:“你是在关心我吗?”

汪明被他气得内伤,他自己反倒为这短短的对话而暗自高兴了一整天,甚至得陇望蜀地开始幻想出两人破镜重圆的未来。

有时候杨曜会沉不住气。当杨曜某天早上来到,看见汪明的脖子被印下零星暧昧的红点——这些吻痕的作俑者无疑是陆永丰,杨曜就会气急败坏地问:“我以前混蛋,那他呢?他情人一大堆,他有哪里比我好?”

汪明只有在提到陆永丰的时候,才会在杨曜面前笑。

“他和你一样手握权力,没有共情能力,不懂得什么是爱。但尽管如此,他还是选择尽量做一个善良的人。”

说着,汪明又话锋一转,“哦,当然了,他还比你帅、比你大、比你长、比你耐久。”

汪明也将杨曜气得内伤。

最后,沉不住气的人变成了陆永丰。

“我说你这条胖头鱼是怎么搞的?”

他闯进陆家大宅,找到陆永瑜,狠狠地薅了一把她的小辫子,投诉道:“让你打进敌人内部,你倒带着敌人频频进入我方内部骚扰汪明!”

“不要弄乱我的发型!”陆永瑜抱着头跳开陆永丰的攻击范围,她一边用手拨理着碎发,一边说道:“是小明同意的。”

陆永丰白眼一翻:“他那是不好意思拒绝你,死撑着呢。”

“可是,”陆永瑜说道,“看着杨曜被使唤得干这干那的,还挺解气的啊。你趁他这个月一头热扎在医院,不也干了不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