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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初顾念着他大病初愈,紧紧守着底线不许他胡来。

这会儿听了男人在耳边低声细语,眼底的光色几乎要滑落,心里一瞬间涌上一种极致的悲伤,她扭过身来。

王书淮眉目楚楚凝着她不动,他眸色极轻,就像是暗藏汹涌的湖维持住表面的平静,他小心翼翼期待着她的回复。

谢云初咬了咬唇,眼眶渐渐湿润。

有那么一瞬,她的心涩涩而动,如同挣脱蝉壳的蛹轻轻展了展翅。

若在前世他能说出这样的话,该多好,那时的她即便再苦总能义无反顾在心底燃着一撮火,燃着一束任何时候都敢扑向他的光,而他好不容易心里也有了她的位置。

如此,他们便可相爱。

可惜,续弦的事永远存着一个疙瘩在她心中,而且经历了前世的风霜,她根本不可能再心无旁骛去爱一个人,她清醒地知道,女人任何时候都不要去沉迷一段感情,试与不试结果不会有任何区别。

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与他挣扎掰扯有任何意义吗?

没有。

他们有两个孩子,他们需要彼此,甚至可能相伴一生,爱与不爱已没那么重要,她也不想王书淮再将精力耗在可能无疾而终的感情上。

陪伴是最好的长情。

够了。

唯一的遗憾大约是,他们始终不曾相爱过。

于是谢云初干脆地颔首,“好,我试试。”

眼底的笑伴随泪跌至两个小小的梨涡,王书淮眼眶酸动,额前的汗滑过俊挺的面颊,顺着肌肉纹理渗进衣裳,那匍匐在表面平静下的暗流瞬间翻涌,他也势如破竹冲破谢云初的桎梏,猝不及防便滑了进去。

这一下像是深入到心窝子了,谢云初眼底的泪花生生为他所折断。

方才那点感伤很快被恼恨所取代,她恼羞成怒去捶他的肩,左肩伤着便锤右肩,其实已经来不及,他已得逞,谢云初给气笑,那蜷起的双拳最后轻轻落在他双肩,红唇轻抿什么话都没说。

王书淮也没有给她机会说话,引枕很快被抽开,脊背被一寸寸推至软席间。

外头光色彻底暗下来,原先院中的动静一瞬间便消失了。

谢云初知道下人避开了,面颊不由泛红,杏眼潮水朦胧,“你什么时候学着人家小伙子这般莽撞?”

王书淮还记着上回谢云初在马球场盯着旁人看的旧账,

“咱们多久没有了,你也不替我想想?”

谢云初不打算饶他,“那你过去整月整月地不来后院,怎么忍得住?”

说到这一处,王书淮也不由喟叹,“那不一样,那个时候初入官场,两眼抓瞎,万事需要靠我自己去摸索,我想要出人头地,难于上青天,”

“文官与武将不同,想要干出一番事业,便要比别人付出数倍的努力,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要破旧立新,脑子里只顾着朝政,便没想着这事。”

“如

今不一样,我已是三品朝官,上头有资历深厚的尚书压着,一时半会越不过去,步伐自然也就慢了下来。”

说来说去,那个时候就是不在意她。

谢云初也懒得跟他计较。

不过这一世比前世好太多。

前世王书淮南下江南,腹背受敌,苦苦熬了三年,方博出一片天地,后回到京城,与长公主尔虞我诈,又裹入朝争,再紧接着西楚蒙兀频频出击,他在朝中与人掰手腕的同时,始终不忘士大夫之责任,甚至以文臣之身披坚执锐上战场,着实忙得脚不沾地。

再者国公爷去世得早,无人给他掠阵。

这一世,他便如闲庭信步。

就拿此刻来说,有国公爷在,汉王的事便有人收拾首尾,王书淮才有机会跟她浮生偷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