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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何事?”二太太淡声问。

丫鬟给王书琴递来新鲜的花枝,王书琴慢条斯理摘着花瓣,一边竖着耳朵听。

嬷嬷压低嗓音禀道,

“姑爷糊涂,与两姨表妹私通,肚子弄大了,如今闹着非要把那女人抬为平妻,姑奶奶岂肯,大吵一架回了府。”

二太太默然片刻,不胜唏嘘。

王书琴则嘲讽地哼了哼,“抢来的果然不是什么好姻缘。”

心里呕着那口气莫名就消散了。

“看来那柳世子与那表妹也非一日两日的功夫,幸好不是我,否则我要闹他一个天翻地覆。”

二太太严肃地看了女儿一眼,示意她闭嘴。

这个时候二太太便显示出当家太太的涵养与城府来,“无论如何这不是长房一家的事,既然他们姓王,便是王府与柳府两家的事,大嫂最是个没成算的,必定想息事宁人,你且去长房帮我给大嫂递一句话,先让颖儿留在家里,咱们等柳家上门说话。”

嬷嬷领命而去。

谢云初佩服地看着二太太,“侄媳旁人都不服,就服您。”

二太太嗔了她一眼。

长房这边,大太太钱氏快些被女儿哭晕了头。

“我知他当初不愿娶我,我也是忍气吞声过日子,不成想闹出这么个事来,娘,您拿个主意,把事情告诉爹爹,咱们绝对不能善罢甘休,那一对狼心狗肺的东西,怕是早就暗度陈仓。”

王书颖倚在大太太怀里哭得死去活来。

大太太何尝不心疼

女儿,她就这么一个心肝,当初也是千娇万宠着养大的,即便不能嫁给显赫勋贵,寻个官宦门第是无碍的,可惜长公主乱点鸳鸯谱。

早知道那柳循是这个德性,当初就不该结这门婚。

“他们还不是拿捏咱们并非王家正儿八经的嫡枝,有恃无恐欺负,平妻平妻,虽说终究是个妾,可听着实在呕心。”大太太含着泪愤道。

可是大太太最是个没主意的,想起丈夫那张虚伪阴沉的面孔,她心里犯怵,“你爹爹好面子,未必肯替你声张,事情已经这样,颖儿,你得做最坏的打算。”

王书颖闻言心如同被人划开,血淋淋的疼,“娘,您不能不管女儿呀。”眼见母亲懦弱,王书颖立即转向身侧的大奶奶苗氏,转而拉着她的手,

“嫂嫂,你跟哥哥帮我啊。”

苗氏也是女人,看着小姑子泪如雨下,心痛如绞,“你别急,等你哥哥回来,我跟他想法子。”

王书颖想起兄长也不是个能干的,若有王书淮那样出色,那柳家也不敢拿捏她了,一时如同水中浮萍,无枝可依,哭得伤心欲绝。

恰当这时,远远的月洞门口响起一道陌生的嗓音,那人腔调端得是沉稳镇定,

“桂嬷嬷,烦请禀给大太太一句话,我们家太太说了,这是柳家与王家的事,王家决不能看着柳家欺负咱们家的姑娘,且叫大姑奶奶在家里安生待着,柳家一日不来人,便一日不回去。”

王书颖听了这话,如同有了主心骨,顾不上仪容不整,连忙奔出门,远远问那嬷嬷,“郝嬷嬷,这可是二婶的原话。”

“自是无疑。”

王书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朝着门口方向磕了一个头,“替我谢谢二婶,我王书颖记得她大恩大德。”

大太太见女儿如此,一面庆幸王家肯做主,一面又恨自己无能,含着泪出门将女儿扶起来,“你先缓一缓,待整理仪容再去给你二婶磕头。”

晚边大老爷回来听说此事,眉头皱得死死的,他如今手上正有一个差事需要柳家帮一把,不成想节骨眼上出了岔子,男人终究不是女人,无法感同身受,总觉得二妻四妾不是大事,何况木已成舟,那女人肚子都有了,难不成将人赶走?

大老爷听说二太太要插手,于是来二房寻二太太。

二太太早闻大老爷来兴师问罪,便将各房老爷太太一并请来。

谢云初被王书琴拖着,在外头廊庑听墙角。

只见那大老爷和稀泥,“两家是姻亲,颖儿孩子都有了,荣哥儿也有四岁了,她地位稳得很,还怕那妾室翻天,平妻平妻不过是妾,咱们敲打几句,事情便罢休吧,难不成二弟妹要把那怀了孕的妇人给赶走,给我们落一个心狠手辣的名?就连颖儿名声也会受损,被人说容不得人。”

二太太坐在二老爷身旁,八风不动地回,“兄长,弟妹就一句话,这不是长房一门子的事,这是王家与柳家的恩怨,倘若今日姑娘被人欺负了,咱们闷声不吭,那将来旁人均可骑到咱们头上来。”

“公婆将中馈交给我,维护王家声誉便是我的职责,兄长不想我插手也成,除非兄长不姓王。”

一句话把大老爷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