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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韩小寒不想让她混乱猜测,直截了当地问道。唐柔一时没反应过来,轻咦了一声。韩小寒笑道:“我问你在哪,我现在过去找你。”“真的?”唐柔心中一喜,兴奋之情流露言表,接着,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不和你的朋友吃饭了?”

韩小寒带着三分酒意,大笑道:“朋友的饭可以常常吃,但受人邀请的聚会却未必时常有机会参加。”

唐柔喜道:“我在学校大门前等你。”“好,给我五分钟的时间。”挂断电话,韩小寒回到酒店内的包房内,说道:“韩大哥,我出去一趟,可能要晚些回来。”“什么事啊?”周雄瞪着环眼问道。韩小寒仰面想了想,不再隐瞒,将自己如何被唐柔拉进爱国会的事说了一遍。“爱国会?”周雄一阵迷茫,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组织。

大学里有各种各样的团体,不少学生们也愿意加入其中,希望得到更多锻炼的机会,为以后走出校门打下基础。周雄是粗人,小学毕业后就再没进入过校门一步,对大学的环境更是一无所知,大脑袋摇了摇,感叹道:“现在的学生真是了不得,在学校里竟然拉帮结伙,我上学的时候可没有这个胆量,不过这个帮会的名字不错,我喜欢,哈哈。”

众人先是一楞,接着无不拂耳,邓婷无力的叹口气,说道:“大雄,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就不要随便发表意见,很丢人的。”

“丢人?”周雄不解道:“我丢什么人了?”他转头低声问程方:“小方,我说错什么了吗?”程方一翻白眼,头转向一旁,摆出一副我不认识此人的模样。韩诚信哈哈大笑,说道:“小寒,玩归玩,但晚上还是要早点回来,毕竟你对南京的环境不熟悉,省得大家担心你。”简单的一句话,却韩小寒心中为之一暖,又感受到在东林时那种被亲情环绕的感觉,点头道:“恩,韩大哥,我记得了。”刚要转身离开,邓婷问道:“小寒,你的手机多少号。”

说出号码,韩小寒向众人点下头,走出酒店,辨认一下方向,大步流星向艺术学校的正门走去。

他的步伐并不急促,但是速度却极快,身形晃了几晃,眨眼工夫,行云流水般走出数十米。

刚到学校大门,一眼就看见频频看表的唐柔。她换了一套白色连衣裙,脚下一双白色皮带凉鞋,露出粉红仿如玉珠的脚趾,顺滑飘洒的长发随意的梳在脑后,几缕淘气发丝随风轻扶她的粉颊。天近傍晚,周围人来人往,但她那纯净、安详的美丽,是种即使埋进土里依然能放出光芒,任何人都无法忽视它的存在。韩小寒静静欣赏着她的美丽,甚至有些不忍心上前打扰。可是他忘了,他本身也是吸引人注目的人,特别他刚刚喝过酒,带着三分醉意。

唐柔感觉到周围人的骚动,顺势看去,只见韩小寒正站在自己不远的地方,脸色红润,身上散发出几分懒散的气息,使他本以够骇世惊俗的容貌越发妖艳。当阳刚与阴柔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时,那种震撼力是让人永远难以遗忘的。韩小寒无疑就是这样一个人。唐柔有那么一瞬间恍惚,仿佛周围的人都消失掉了,自己世界中只剩下一个人,韩小寒。她甩了甩头,强压住加速的心跳,走上前去,什么话也没说,拉着他的衣袖就跑。

韩小寒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微笑着任她拉着自己。当唐柔跑出一段连韩小寒都认为不算近的距离时,才停住身,微微有些气喘,小脸涨红,左右看了看,才长长呼出一口混气。“为什么要跑?”见她脸上见了汗珠,韩小寒拿出手帕,递到她面前。

唐柔娇红着脸,眼珠一转,说道:“聚会都快开始了,我怕我们赶不上。”说着,接过手帕,在小脸上混乱擦了几把。

“哦!”韩小寒不执可否,点点头,不过,看着被她随手将他的手帕揣进自己的口袋时,又摇了摇头。那条手帕是他学生时代的好友费飞送他的,不是很珍贵,却有纪念意义,一直带在身上。现在被唐柔毫不客气的‘笑纳’了,他不心痛才怪,只是不好直接开口要回。

工程学院与艺术学院比起占地面积要小很多,但在资金方面却一点也不输给他人。聚会的地点被安排在工程学院内的小礼堂,一座三层深灰色的小楼,内部不大,可麻雀虽小,五脏具全,里面电影厅、运动室、游戏间样样不少。

爱国会在艺术学院支持率或许不高,在工程学院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大团社,登记在册的会员人员至少在二百往上。

刚进小礼堂的大门,迎面悬挂一张巨大醒目的条幅,朱红的底色,异常扎眼,上面飘飘洒洒写有一行白色大字——“扬我中华之威,震我中华之名。”笔锋粗旷,字里行间带有八分豪气,两分狂情。即使韩小寒这样不懂书法的人也忍不住驻足观望,暗暗赞叹一声:好字!条幅下站有两位二十岁出头的学生,指引来人去往会场的方向。

当韩小寒与唐柔进来时,两个学生具是一楞,木呆呆的张大嘴巴,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也难怪,单从韩小寒与唐柔的容貌来说皆是貌美绝伦,任意一个人站出来足以吸引绝大多数人的眼球,更何况两人走在一起,那种美景让人仿入梦境。

其中左边那位短发帅气的男生反应较快,他认识唐柔,并且熟悉得很,但寒小寒他还是第一次见面,笑迎上前,对唐柔点头示意,似笑非笑地说道:“唐副会长大架光临,真是让咱们寒舍蓬壁生辉啊!”

本来是句恭维的话,可让他嬉皮笑脸的说出来偏偏带些讽刺的味道。唐柔不留情面地嗤笑一声,象小刺猬一样反击道:“没想到工程学院爱国会的堂堂主干之一竟然做起迎宾来了。”那帅气男生面色微红,尴尬地扶扶头发,眼珠一转,朗生笑道:“身为爱国会的一员,身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工作也不分三六九等,小柔柔,你说对不对?”小柔柔?唐柔浑身上下直冒凉气。“拜托,你不要叫得那么恶心好不好!”她露出快呕吐的表情,小嘴撇成条下滑线,拉着韩小寒,快步向会场走去。

那男生在后面仍不忘挑脚高声喊道:“你还没告诉我,这位新来的同学叫什么名呢?”

“等你说起话来不再让我有呕吐的冲动时,我就告诉你。”唐柔与韩小寒的身影已消失在大厅通往会场的拐角处。

“唉!”帅气男生长长叹了口气,默默摇头。另一位男生此时也恢复正常,见他自怜的样子,不解问道:“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啊?”“为什么?”“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人家艺术学院都处都是漂亮得一塌糊涂的美女,走在校园里,一片‘波’涛汹涌!再看看咱们工程,我靠,简直是极度‘缺水’贫困地区,上天真是不公平啊!”

另一男生听后,大有同感,连连点头道:“常言道工程无美女,美女不工程,这话一点不假。下次再聚会,一定要到艺术学院去。”“恩,有道理!”那帅气男生夸张的一揽同伴的脖子,挥舞着拳头说道。

说是聚会,不如说是舞会。只见偌大的小礼堂内灯光昏暗,深红色的窗帘将窗户遮挡得严严实实,密不透光。

周围摆放一圈桌子,上面有各种水果和蛋糕供人们食用。葡萄酒、香宾、饮料,堆放在门后的角落,罗得象小山似的。

黑板上不知是谁歪歪扭扭写下‘抵制日货’四个大字,左右横七竖八,有不下二十号人的签字。礼堂内四角各置放一台音响,播放轻柔舒缓的音乐,场中正有不少学生翩翩起舞,张显青春与活力。

艺术学院的爱国会成员基本全部到场,他们三十多人与工程学院的大队伍比起来,有些微不足道,特别是女生,很快被‘瓜分’得一干二静。韩小寒与唐柔刚一进场,顿时引起周围人的注目,不少工程学院的男生跃跃欲试,暗找上前搭讪的机会。这时,一位身材高大,相貌刚毅的男生走上前来,当他的目光对上韩小寒时,先是怔了一下,很快,神情变得欢快起来。“小柔,你来了!”高大男生先与唐柔礼貌性的打声招呼,然后转目看向韩小寒,笑中带丝羞涩,问道:“你还记得我吗?”

韩小寒觉得他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见过,凝目沉思片刻,脑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开颜而笑道:“当然,那次你送给我的小国旗很漂亮!”他对自己第一次到南京时,在游行队伍中跑出来那个送给自己一支小国旗的学生还是有很深印象的。

听到对方还记得自己,高大男生大眼睛快眯成一条缝,笑滋滋地说道:“真没想到,原来你在艺术学院上学,如此说来我们还是邻居呢,呵呵!”看着他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得不亦乐乎,特别是高大男生,乐得嘴都合不拢,这哪还象平时唐柔所认识的那位不苟言笑的工程爱国会老大、学生会副会长的欧阳辰,他看向韩小寒那种奇妙的眼神更让她本能的升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纤细的弯眉皱了皱,霸道的拉着韩小寒的胳膊,故装迷惑的问道:“你们以前认识吗?”

“当然!我还送给‘她’一份我精心制作的礼物呢!”“一面之缘而已,谈不上认识。”欧阳辰与韩小寒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只是意思却相差甚远。唐柔大为不解,但欧阳辰那快要射出光芒的眼神却让她警惕心大起,将韩小寒的胳膊搂得更紧,追问道:“什么礼物?”“一张小国旗。”唐柔不经意间将整个身子靠着韩小寒的胳膊肘,觉察到手臂上传来软绵绵、酥麻的肉感,身上升起燥热,他难为情的面色微红,想把手抽出来,可唐柔抓得太紧,他试了几下皆无功而返,最后只好向旁让了让。

没注意到他二人之间的小动作,而且在欧阳辰眼中,韩小寒就是一位美的不可方物的女生,与唐柔贴靠一起,只是初到陌生的地方羞怯而已。他痴看好一会,伸出手来,紧张得正色道:“我叫欧阳辰,你呢?”

“还说认识,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唐柔嘲笑的一撇嘴,现在的欧阳辰怎么看都让她觉得怎么别扭。

韩小寒一笑,与他握了握手,说道:“韩小寒。”他的手指很细,很长,也很柔软,多年练刀,却没在他手上留下任何痕迹,掌心无一块茧子。韩小寒。欧阳辰暗道好冷的名字,但手却热的让人心慌,柔似无骨,他有些舍不得松开。

“咳!”唐柔重重咳了一声,欧阳辰老脸一红,象是过电似的急忙收回手,这时,音乐突然换成动感十足的桑巴曲调,精神一振,再次伸出手来,邀请道:“小寒,我们去跳一支舞吧。”

韩小寒一听头大了,他只看过别人跳舞,自己可半天不会,再说,他也这也没兴趣,没等他说话,唐柔已抢先开口道:“对不起,今天晚上,小寒只陪我一个人。”欧阳辰气笑了,问道:“小柔,你多大了,还需要别人陪吗?”“要你管?!”唐柔一禁小巧秀气的鼻子,送给他一个大大的鬼脸,然后不由分说,撇下满脸愕然的欧阳辰,拉着韩小寒逃跑似的快步走到一旁。拿起盘子,边挑选水果边小心问道:“你真的认识他吗?”

“恩!”韩小寒点头道:“上次南京大游行时,和他见过一面。”

“只是这么简单?”唐柔有些怀疑的问道。“哈哈!”韩小寒仰面而笑,与韩诚信等人接触多了,他的性格与以前相比也变得开朗豪爽起来,笑言道:“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