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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岜歌。”

“我一直都在。”

我如鲠在喉,想说的话也不敢说出来,半晌,只是道了一句:“没事。”

快到那个小房间时,两边才有了活人的气息,王府有几十个人站在房间门口,有的抵住门,有的清扫流出来的血,还有的押着蒙着面的奴女,我已经站在了房门前,一行人见我来了,紧张的气氛才稍稍缓和。

“发病多久了。”我问道。

“有半个时辰了。”

“杀了多少……”

“七个了。”

“房间里还有人?”

“是。”

“还有多少。”

“还有十个。”侍卫恭敬地回答。

我惊颤:“怎么会有这么多!”

“王爷此次发病凶猛,头一回杀了三个人才平息下来,不然我等都不能将王爷带进来。因而生气太少,王爷的寒毒压制不住,会伤害到他自己啊,况且王爷现在身负重伤,我等万万不能让王爷出一丁点的差错。”侍卫说道:“姑娘快进去吧。”

“只要是我的血就可以解毒了不是吗,你们拿把刀过来,我现在就可以放血。”我慌张地说。

“非也。”有位老人款步走来,他白发苍苍,浓浓长髯:“你知道王爷此次为何发病如此严重吗。上次你的血阴差阳错解了王爷的毒,我们就以为你的血可以解毒,所以都是放了你的血再给王爷喝,王爷喝后病情却没有好转,但他也不想杀人治病,只得压制着。这压制久了,这一次他连最基本的理智和本能都没有了。老夫是负责替王爷看病的,你的血解了王爷的寒毒这不是巧合,但……必须是鲜血,直接从你的身体里出来,经王爷的口,方可有效。”

“什……什么意思。”

“上次王爷刺伤你的肩膀,你的血喷涌而出,刚好进了他的嘴中,因而缓解了寒毒,但放出你的血再给王爷服下,却没有用,你还不明白吗。”

见到我抿唇的样子,老人道:“也就是说,你现在必须进去,让王爷自己咬破你的手,血液入内,方可解毒。不然,这十几个奴女不仅得死,这毒若还未缓解,在座的各位都不是王爷的对手,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我……我懂了。”

岜歌也冲我点头。我刚跨步,就听到屋中传来刀剑碰撞和身体撕裂的声音,想到我第一眼见到苏凌时,又想到那花轿之中,郊野之外,他一剑穿心,我浑身战栗起来,看着岜歌,颤抖着说:“岜歌……我怕。”

我怕,我怕死了。我的确怕,不仅来自于林雨,还来自于我本身,这种恐惧,像是与生俱来,我的本能,兔子见了狼,吓得四下逃窜。

岜歌默语,我知道,岜歌虽然是我的贴身婢女,但王府中的下人都不是普通的人,他们都是为自己而活,与主人是没有丝毫的感情所言的。

侍卫见我迟迟不动,架起我的胳膊,打开房门,我挣扎不开,呼吸都被压制住了。进屋之前,我只听到岜歌对我说的一句话:“好自为之。”

刚一进屋,门就立刻被关上,此刻我进来,就有一只断臂飞到我的面具上,白面具上沾满了血,顺着我的脖子流到我的衣襟里。

我吓得将断臂扔了出去,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又有一个只有半个身子的女人朝我爬过来,她全身都在流着血,下身不翼而飞。

她好不容易爬到房门前,拍打的力气也没有,只是唔了一句“放我出……”

去字也没说出来,就没了气息。

我来过一次,对这里的印象很深,但此次又与上次不同。

此次我进屋,踩着的不是血,而是血块,苏凌的寒毒已经将血冻成血块了。我踩着血块走进去,女子哽咽呐喊和惨叫的声音不绝于耳。

我也害怕,虽然我的血可以解他的毒,但这要他亲自咬我,要是把我咬死了,或者还没咬我,我就被他分尸了。这可怎么办,要他在毫无理智的情况下咬我,还得有分寸,不把我咬死,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啊,我连近他身都近不了。

“救命啊,救命啊。”一个女子跑出来,见到我,她哭花了脸,不……不是哭花的,是被划花的,她的脸上血迹斑斑,惨不忍睹。她从的身边跑过,还没跑出去几步,就被一枚飞针钉穿了,她随着飞针钉在墙上,又是我熟悉的场景。

鲜血喷在我的面具上,我都快哭出来了,房间里遍布着奴隶的残骸,没有一处是没有鲜血的,还有的奴女也是非死即伤,她们爬着,哭喊着,尖叫着,深深的绝望将我彻底湮没。

房间里看不见,我只能听声辨位,虽然害怕,但我又不得不做,左右不过一死,我若不去,逃不过死,我若去了还有一线生机。我颤颤巍巍地走进了内屋。

是我熟悉的身影。苏凌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全然没有了平时孤傲的气概,他蹲在地上,身下躺着一个女人,他正拿着刀一刀一刀刮在这个女人的背上。他察觉到有人靠近,慢慢悠悠地仰首,看见我,笑得狰狞,那眼神仿佛要喷出刀子来,将我一片一片撕扯开。狼狈却抵不住他姣好的皮囊,他像个绝美的地狱修罗,贪婪着他的猎物。

他的四周冰冷,我站在两米远的位置都能感受到几乎冰冻的寒气,他身下的女人刚流出的血就已经化成了固体,整个人也是僵硬在地上,还有死在地上的人,头发上结了一层层冰霜。

他慢慢站起身来。

我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整个房间内还剩下我与两个活人。另外两个女子见苏凌朝我走来,心下大喜,偷偷地准备溜到床底下去,可她们还没走出第三步,也不知道苏凌是从哪里射出的钉子,这两人的额头上被钉穿在一根钉子上,钉在床板上,她们睁大着眼睛,七窍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