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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 油漆味也都散尽了,“青亭居”这样一收拾, 整个面貌都焕然一新, 看着很是清新幽雅。
秦氏挑了个晴朗的日子,亲自去“墨竹轩”和顾望舒说迁居的事。
她穿着月蓝色菱花缎褙子, 梳堕马髻, 插了一支牡丹花状的华胜,花蕊处镶着一颗红宝石。眉目温柔, 一脸笑意。
“四弟最近身体怎么样, 可好全了?你大哥一向事情多,竟没顾得上来看你, 可别见怪。”
顾望舒恭敬地行了礼:“蒙大哥大嫂照顾, 都已痊愈了。大哥入朝为官, 自然是最辛劳的。哪里就怪罪了。”
秦氏又问了他学堂上的事,可赶得上进度。少年也都一一仔细地回了。
“前一段因你病着, 不易挪来挪去,就委屈和宣哥儿挤在一处了。你大哥知晓后说我办事不恰当,这不, 我赶着把「青亭居」收拾出来了, 虽地方小些,胜在离学堂近, 能省你许多功夫。”秦氏是世家嫡女出身, 从小规矩就好, 被教养的端庄醇厚。这一番话说下来, 更是圆润妥帖,半点错处也没有。
“劳大嫂费心,望舒谢过了。”
新明宣刚从赵渊处回来,听说母亲来了,忙过来东厢房请安。
秦氏微笑着让他起来,问他最近进饭香不香,睡觉怎么样,天渐渐冷了,衣物可保暖。
“母亲,我一切都好,您不用担心。”新明宣自小是在秦氏身边长大的,他的一概衣物、鞋袜,她都是亲自做了给他。他非常亲近母亲,孙姨娘虽是生母,反而不常去。
孙婆婆给秦氏倒了茶。她又说了会闲话,才安排小厮帮着顾望舒搬家。新明宣也慌着帮忙,说是帮忙,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寻常的衣物带着就行了。棉被、日常用物什么的,“青亭居”新准备的都有。
一行人到了“青亭居”,把东西放下。秦氏新安排了四个小厮,两个婆子,两个丫头留下伺候顾望舒。
“要是有什么需要的,打发人去和我说,千万别客气。”
顾望舒躬身谢过,请秦氏喝了盏茶。她又略坐了会,才站起身说还有事要忙,让他闲了去大房坐坐,都是自家兄弟,可别生分了。
顾望舒点头答应着,起身送她出去。
新明宣看秦氏脸色不大好,就有些担心,过来搀了她一并往“德惠苑”走。路上,他忍不住埋怨:“给四叔迁新居这么繁琐的事,母亲怎么亲自做了,打发个稳妥的婆子就行。您身体又不受用,累着了可如何是好?”
秦氏望着长得比自己还高一头的儿子,满眼都是疼爱:“傻孩子,母亲身体好的很,不用担心。”
顾望舒一直在门口站着,看着母子二人的身影远去了,才转身进了院子。
“主子,奴才从未见过这么精致的院子,有花有树的,而且那缸睡莲里竟然还有指尾粗的小金鱼。”
“东西厢房的布置奴才也偷偷去看了,桌子被褥一应俱全,都是簇新的。”虎子跟在顾望舒身后喋喋不休。
少年没有说话,径直往正房去了。秦氏脾气温和,为人实诚,他早有耳闻。别的不说,就看她对庶子的态度也能知晓一二。再看这院子装饰成这样,连膳房都帮他准备了……确实像她做事的作风。
晚间,新德泽来“德惠苑”吃饭的时候,秦氏就把今天给顾望舒迁居的事情一并说了。
“……这些小事,你自己决定就好。”他舀了一碗红枣木耳粥递给秦氏。继续说道:“我前几日去学堂见了族学的先生,宣哥儿的文章有些进益,再督促努力一把,希望明年的春闱能考中进士。”
“倒是四弟,先生对他大加赞誉,还让我看了他写的文章,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不出意外的话,明年的秋闱必能中举,且名次不会靠后。”
新德泽看起来很高兴,话也比较多:“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就更应该对他好了。新府荣耀是最重要的。”
“我今日去看他,还和宣哥儿一样的年纪呢,看着就稳重许多。可见这些年没少吃苦。”秦氏给夫君夹了一块咸水鸭,说道。
“别的都不为,就只为父亲的嘱咐,我们也该对他好一点。”
新德泽抬眼去看妻子,心里柔软一片,当年他执意娶秦氏做正房,就是看上她孝顺本分,能帮着他持家过日子。
时间过得很快,农历十月初一,立冬。新家有个规矩,在这一日,是要全家聚在一起吃顿团圆饭的。无论你当时在忙什么,到午膳这个点时你必须得赶回来。
秦氏一大早就去“念慈苑”求见新老太太,既然是团圆饭,岂有新老太太不出席的道理。意料之中的又吃了闭门羹。她把亲手缝制的冬袜和棉袄交给秀梅,嘱咐她明日给新老太太换上。棉袄衬里用的是外边铺子送来的新棉花,绵软新鲜的,穿上也暖和。
秀梅拿着这些东西给新老太太送去的时候,她怔了一会,说道:“难为她还记得我这个糟老婆子。”
张嚒嚒看她神情苍凉,想说些话,抿了抿唇,终究没有开口。
“姑娘,看开些。等新老太太想通了,也就好了。”回去的路上,乳母许氏看秦氏一直闷闷不乐,就低声劝她。
“我没事,许妈妈。今日有的忙呢,你先陪我去看看花厅看看,今儿准备在那里摆宴席。”
“我安排了采风、采月在那里铺排,又总放心不下,怕出什么乱子。”秦氏脚步加快的往前走。
“放心吧,两丫头都是稳妥的,知道事情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