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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走,没那么容易?”

长琴跃上半容,背后双翅一展,从尤溪、素鸣衍的头顶翔过,径朝藏金三人飞去。

藏金不退反进,明知不是敌手,一刀还是勇猛无俦的劈下来,身子给长琴倏然展开的巨翅震飞,好歹挡了一挡,让尤溪、素鸣衍从左右两侧扑上来,将长琴截住。

长琴喈喈怪叫,尖锐的叫声在密林里回荡,震得素鸣衍耳膜巨痛,头疼欲裂,与尤溪死死将长琴挡着,但是他的一双巨翅不畏兵锋。长琴显然看准青菱、采儿是他们的软肋,不与尤溪、素鸣衍硬拼,而是寻着两人合击的空隙,去袭杀青菱、采儿两人。

素鸣衍心焦如焚,等不到援军过来,青菱、采儿两人就保不住,见藏金挣扎着爬起来,大喝一声:“尤溪,保护好青菱、采儿。”对长琴叫道,“你要的东西在我这里。”纵身跳入密林,往东南的荒野疾奔。

长琴想不到素鸣衍一个人会突然钻入林中,微微一怔,展翅震开藏金劈来的长刀,用拳与尤溪对轰,将他强行震退,上前夺下藏金手里的长刀,狂乱将冲上来的尤溪劈去,敛翅跃上半空,突的展开,悬停在半空。长琴将手中长刀奋力将尤溪掷去,也不管掷中没有,展翅转过一个优美的弧度,向素鸣衍逃遁的方向追去。

长刀掷来,身后就是青菱,尤溪退无可退,双臂叠架,耀起一团红芒,硬生生挡住长琴全力掼来的长刀,尤溪全身的骨骼给巨力压得咯咯碎响,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对藏金叫道:“你与青菱、采儿在这些等援军……”声音未落,人跃上林梢,往东南追了出去。

见长琴舍弃尤溪他们朝自己追来,素鸣衍先是松了一口气,只要青菱、采儿没事,自己与尤溪合力,虽然不能将长琴击退,但是坚持到白术他们赶来不成问题。

素鸣衍矮着身子往林子深处钻,为了方便尤溪过来汇合,而来采取“之”形的路线,耳畔听着林梢之上的风声,那是长琴双翅鼓动吹出的锐利风声。

两棵高树突然倒下,素鸣衍急速前进中的身形猛的一顿,让过贴着鼻尖劈下的长刀。岐伯手持一柄四尺长的横刀展开漫天的光芒将素鸣衍罩在里面,阮阿蛮娇小的身形正从一棵高树的茂密树冠里跃下来,降到半树高,身后的双翼展开,悬停在半空中,手里一张银色小弓正拉开半圆,指向素鸣衍。

在此同时,数十丈外响起激烈的打斗声,想必是长琴将赶来的尤溪截住。素鸣衍暗暗叫苦,岐伯的修为本来就比他高许多,何况半空中还一个位持箭待射的阮阿蛮。素鸣衍贴着树干与岐伯游击,化开他绵绵不绝的攻势,侍阮阿蛮开弓射箭,身子就绕到到树干之后。“噗”的一声,一支银色小箭穿透两人合抱粗细的树干,一箭扎进素鸣衍的肩膀。

素鸣衍的鳞甲功已有小成,只让银箭刺入一寸,痛得他呲牙咧嘴,身形一缓,差点让岐伯的刀尖撩到脸上,尽管躲过致命一击,脸上还是给刀劲割开好几道口子。

阮阿蛮的弓箭根本不畏树木的阻挡,尤溪将长琴挡下已经很不容易了,接着缠斗下去,只有落败被擒一条路。看情形,王城里逃出的楼迦罗人不多,只怕它们会拿自己来泄愤啊,素鸣衍头疼不已,见南面谷底的林子密一些,慌不择路的往里面钻去。

阮阿蛮展翅跃过林梢,紧紧吊在素鸣衍的背后,岐伯站在地上,双翅往素鸣衍逃跑的方向鼓风,一时间吹得枝断叶落,咔嚓嚓的响声不断。将素鸣衍逃跑的痕迹掩盖之后,岐伯贴着林梢迅速与阮阿蛮接近,重新将素鸣衍截住。

素鸣衍大恨: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先将蜇龙弓的秘密琢磨出来,长琴、岐伯的翅膀再坚韧,也躲不过蜇龙弓的贯射。如今楼迦罗人仗着一对翅膀,将他逼得与尢溪越来越远,素鸣衍暗道:它们不能确定秘典就在我的身上,不会轻易下辣手。但是照这个情形发展下去,长琴将尤溪缠住,或者将他击伤,然后迅速过来与岐伯、阮阿蛮合击,自己想到逃脱生天真是难上加难。

素鸣衍借着落荒而逃的时间,左手暗蓄足以引发一次爆炎术的混沌元素之力,贴着树干攀上树梢,将长击刀横在身前,看着阮阿蛮殿翼飞来,余光里,岐伯也正快速接近。

阮阿蛮除了背后长出一对浅青色的羽翼,相貌与销金阁中无异,嘴唇没有像岐伯、长琴那样突起,看来生命母神对楼迦罗人的女姓还是相当照顾;硕大的羽翼使得她的身形看上去更加的娇小,脸庞柔美,难怪三百年前中陆的贵族会争先捕获楼迦罗女奴。但是阮阿蛮眼眸里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只有你们三人寻来?”

阮阿蛮单足立在一枝柔弱不胜力的细枝上,背后的羽翼将敛未敛,手中的银弓搭箭斜指着前方,除了岐伯正快速飞来,视野里是连绵不绝的叶涛林海。

“怎么不逃了?”

“你们都长着翅膀,怎么逃得了呢?”

“将秘典交出来,饶你不死。”岐伯赶过来,立在阮阿蛮左侧的树梢上。

“秘典早让我交到大纳言府上去了,你们若想要的话,不妨再探一次大纳言府。” 要找上门,也应该先去找石川华、易非天两人,素鸣衍百思不得其解:楼迦罗人的反应未免太快了些?

“秘典就在你的身上,”阮阿蛮手中的银箭脱弦射出,“死后灵魂之火的气息可以附在生前触摸过的物品上,这是千贺家的秘术,你是逃不了的。”

素鸣衍让贴着脸颊射过的银箭惊得一身冷汗,看见阮阿蛮眼睛锐利的寒光,暗感不妙,那个叫阿奕的鸟人看上去蛮重要的。

“千贺家,千贺长琴吗?”楼迦罗人重现扶桑岛只有数十年的时间,中陆对楼迦罗人内部的情况并不熟悉,只知道楼迦罗主要家族的家主会出任圣者,共同决定楼迦罗的所有事务,素鸣衍听罗思勉提起过长琴是扶桑岛的圣者,应该就是千贺家的家主。

素鸣衍瞥着远处一点疾掠过来的黑影,笑道:“王城的楼迦罗人都应该是千贺家的家臣,不知阿蛮姑娘的真名叫什么?”

“哼……”阮阿蛮冷哼一声,又从箭囊里取出一支银箭,搭在弦上。

与此同时,岐伯也动了起来。让他们两人缠住,等到千贺长琴赶来,只有束手就擒的份,素鸣衍将长击刀朝阮阿蛮掷去。

阮阿蛮知道素鸣衍的实力,这一刀掷来劲气扑面,割破空气挟着风声直刺眉间。阮阿蛮也顾不上射箭,抬弓去格长击刀,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受到剧烈的震击,轻而易举的就将长击挡下。

素鸣衍贴着树干,从茂密的树冠里穿过,滑落到地面上。阮阿蛮心里虽有疑虑,但是想不了太多,朝素鸣衍刚才立足的地方飞去,诧异的发现素鸣衍并没有立即离去,而是抬头透过枝叶露出温柔的微笑。

“阿蛮,快让开,他兼修混沌术法……”

岐伯的声音未落,轰的一声,阮阿蛮立足的树冠腾起一片火海,瞬间就将她娇小的身子淹没在里面。

爆炎术顶多让岐伯受些轻伤,但是阮阿蛮就禁受不住,炽热的火舌迅速将她的羽翼舔成灰烬。岐伯惊叫一声,也顾不上去追素鸣衍,扑入火海,双翼扇出冰寒的劲风,迅速将残存的火焰扑灭。阮阿蛮娇小的身躯坠落,咔咔的碰断残枝。在她坠地之前,岐伯及时将她接住,看着她被高温火焰焚烧过的残躯,厉啸起来。

素鸣衍矮身钻入密林,岐伯厉啸时,背颈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下与鸟人的恩怨更没深。楼迦罗人畏火,但是一击爆炎术不至于能要阮阿蛮的命,素鸣衍也不希望阮阿蛮葬身火海,只希望她身受重伤,拖住岐伯与长琴两人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