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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马扎不下去了,梁婷婷炮九平五,架中炮,要打中兵。
石岩枫马6退7(红右),回正马看住中兵,同时给7路炮搭好炮架,瞄准红方的三路底相(右),叫闷宫。
这手棋也在梁婷婷的预料之内,虽然自己有被叫闷宫的威胁,但是让黑方的河口马再跳回去,也是划算的,对于闷宫的先手,只要相三进一,底相飞边就可以了。
虽然左高相,右边相的阵型看上去很奇怪,但是黑方的子力零散,马还在家里,所以红方的防守压力其实并不大。
飞相之后,再兵一进一,把右边兵挺起来,想法谋卒,这盘棋还是有得下的。
想到这里,梁婷婷抖擞了一下精神,做好了持久抗战的准备,兵一进一!
这步棋一走,满场哗然,她的教练甚至摘下了自己的眼镜擦擦,然后再戴上,确定自己没看错。
石岩枫挠了挠头,一向不动声色的他脸上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咋回事儿,炮打闷宫呢,没看见?
不会啊,这么简单的杀棋,初学者都知道提防。
梁婷婷走完立马就发现了。
完蛋,底相还没飞呢!
第一步还没走,第二步先跨出去了。
梁婷婷惨叫一声,也顾不上正在比赛,当场就跳了起来,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然后发现比赛还在继续,只好乖乖的坐下,提起身上的外套,把头紧紧的包住,一句话,没脸见人了。
她现在的感觉,可以说是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如坠冰窟……
啥玩意儿,一通乱走,结果给自己走成这样,一着棋就送命了,还想打持久战了,真不害臊。
她这一通操作,把石岩枫给整不会了,也不急着走棋,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反正是慢棋,他的时间还充足,而棋局实际上已经结束了。
梁婷婷在一片黑暗中懊悔了不知多久,迟迟没有听到铡刀落下来的声音,只能像缩头的刺猬一样慢慢的把头又伸了出来,却见石岩枫坐在他的对面,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梁婷婷两只眼睛盯住了他,无声的在问:你等啥呢,想看我的笑话,想不战而屈人之兵,等我自动认负是不是?
我就不!
你走不走,你再不走超时判负了啊,虽然剩余时间还有五分多钟,但是赛场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啊,说不定下一秒你脑子就突然短路了呢,毕竟我都送了闷宫了。
想到这里,她胸口又是一滞,哎呀,太痛苦了,赶紧结束吧,让我找个没人的地方独自伤心吧。
石岩枫被她目光灼灼的盯着,更加不自在了,低头,心惊胆战的抬起手来,拎起他的7路无敌大将军炮,把红方的三路底相(右)轰成渣渣。
闷宫杀!
大石落下,梁婷婷反而长舒了一口气,起身就走。
这棋还复啥盘呐,赶紧跑吧。
“回来。”
裁判叫住了她。
还没签字儿呢,跑啥呀。
梁婷婷接过记录单上,随便划拉了两笔,然后就飞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剩下石岩枫一个坐在那里,还有些怅然若失,这就结束了?这个胜利似乎来的太轻易了,亏他前面下得那么辛苦。
但现实是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这盘棋就是以这种谁也预料不到的方式戛然而止。
“唉,大意失荆州啊。”
刘健也只能如此评价了。
这还真不是批评教育就能解决问题的,这种超低级的失误,即使在最高级别的象棋赛场上也屡见不鲜,开局送车的,打将不应的,将帅照脸开会的,还有行棋碰乱棋子的……各种状况,不一而足,就连一代天骄胡司令也被这样打过闷宫,只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至于其它的,也不用多说,这盘棋棋手本人一定会记一辈子,绝对的刻骨铭心,终身难忘,所以他也不用再在人的伤口上撒盐了。
当务之急,是要重整旗鼓再北伐。
第二台比赛,由武侯中学的绝对主力贾万里后手迎战中原队的队长雷振东,压力很大,困难不小,但他们已经输不起了。
注:本局对局选自1990年第十届五羊杯全国象棋冠军邀请赛,胡荣华先负柳大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