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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格斯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似乎对这件事完全不在意。

尽管这里已经经过了表面上的清理,但无论被大战摧残得七零八落的桌椅,还是满地触目惊心的鲜血,以及随处可见未来得及清扫的残肢断骸,无一不表明此已经不是适合的交谈之地。

他们只能将审讯之地转移到外面。

简单清理后的林默默站在普格斯身后,现场仅余他们几只虫,除了在不远处警戒的军雌,其余虫皆已退场。

“你太让我失望了。”普格斯凝视着跪坐在地、身上衣物早已被除去、仅着一身囚服且低头不语的普格拉,沉默半晌后,发出一声叹息。

这句话倒是不假,毕竟普格拉不管怎么说,还是被他从小视做雄弟的虫,若说毫无感情,那也是不可能的。

“装什么,你这样子真是让我恶心。”犹如被刺激到一般,普格拉嗤笑一声,用充满厌恶的语气说道。

普格斯凝视着精神状态略显癫狂的虫,最终还是疲惫地揉了揉额头。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对他满身的恶意从何而来。

对于这个从小抚养长大的雄弟,自问不管是雄父雌父还是他都没有亏待过他,就算是养条狗,这么久也该有感情了。

可他们却是养出了一只满怀恶意的白眼狼。

普格斯皱着眉像是陷入了某段回忆当中。

在幼崽时期的他们,在溺爱的环境下心性单纯,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心思。

然而,随着时间的转移,两虫逐渐长大。

攀比心也就有了,长时间里雌父对雄弟的过分溺爱,让他心生不满。

小小的他抿紧着唇,不满的凝视正看着动画片哈哈大笑的虫,那因为不满紧皱着的眉头仿佛都能夹死一只蚊子,越想越不满,随后将手中厚厚的书籍碰的一声扔到了一边。

鼓着小脸带着满眼怒气,急匆匆地跑到小厨房,紧紧抱住正在做点心的雌父的大腿,奶声奶气地抱怨道:“为什么雄弟可以随心所欲地玩耍,而我却要埋头苦读这些无聊的书籍?”

那时的他尚年幼,记忆中,雌父的身体如遭雷击般突然变得僵硬,沉默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压抑得让虫喘不过气来。

许久之后,雌父仿佛终于回过神来,突然紧紧地搂住他,那力度仿佛要将他揉进身体里,一连说了好几声对不起。

感受着脸上温和的热意,他吓坏了,他深知雌父的身体本就不好,经不起太大的情绪波动。

也顾不得心中的委屈,只能红着眼眶,伸出小手,轻轻安抚着雌父。

自那以后,这件事便如沉入大海的巨石,再未提及。

后来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他只记得雌父最终仍是被病魔击败,撒手人寰。

自那以后,雄父变得沉默寡言,对他的训导也愈发严厉。

直到某天,思念成疾的雄父,带着温和的笑容,一边咳嗽,一边翻阅着手中那本厚厚的相册,向他吐露了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