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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人先休息吧,今夜我要去书房做点事情。”子琰将芈凰抱回床上,寒凉如玉的指尖轻抚了抚她的发顶道。
“噢。”躺在床上的芈凰仰着一张温雅的淑颜望着子琰独自一人走进书房,黑色的背影是那么的挺拔如松,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一种身为人妻独守空闺的寂寞。
这种感觉前世今生两世都未有过。
他,就是她此生的夫吗?
到现在,她还有点分不清真实还是梦境。
时间,一点点流失。
不知道是白日睡的太多,还是头脑里思绪太多。
这么晚了,芈凰暗想,他一个挂名少师还有什么事情要做?
如果不算上午的小歇,从昨日到今日,他怕是有两天两夜没有成眠了吧。
这么久不困吗?
……
半夜里,数到第五万个士兵还没有睡着的芈凰终于忍不住掀开床帏,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走出寝室穿过圆厅走到连接的书房外,向里瞄了一眼。
只见书房里亮着几盏油灯,而昏黄的灯光打在那张清俊立体的五官上,明暗交织出一双在夜色之中闪烁着智慧光辉的黑眸。
安静的书房里,只有狼毫笔尖在雪白的宣纸上划过的声音。
沙沙!
声音清晰可闻,除此之外,可却连一个呼吸声都没有。
一管玉制的毛笔在他的手中就不曾停过,一叠叠书信在他手边堆叠起来,而每写好一封厚厚的书信就交给身旁的清浦都会叠好装入特制的信封封好,再盖以封蜡,最后交由江流派人发出去。
“这封奏折,派人送回令尹府,交给父亲,务必叫他明日朝堂上安排人手上呈给楚王。这几封奏折,就分别送给谢大人,王大人,陈大人……让他们明日协助父亲联明上奏此议。今夜必须办妥,明日我要听到消息。”
“是。”江流一个暗哨,暗夜里,一个黑影从书房半开的窗户飞身而入,接了信封就再度飞身而出。
“这封信函,交给天地玄黄,让他们务必加紧调查两路刺客的身份以及幕后之人,三日之内,我要结果。还有一事,就是楚王的病状我已经写在此信之中,应不是寻常之毒,我在楚国闻所未闻,搜寻一下列国的特有毒物,看是否有与此症相似的,回报于我。”
“是。”又一声暗哨,又一个黑影飞身而入,同样接了信函就快速飞身离开,前后半点不曾耽误。
“这份清单和流程,清浦你亲自送回令尹府,交给母亲,务必让她按照清单上的准备婚礼一应物品。并告诉母亲,公主这次受伤,再加之楚王之病,我怕是无暇亲自操办此事了,大婚只能全权委托娘亲大人,烦请她劳心。这是重中之重的大事,清浦你将这份清单带回去,就不用回来了,协助母亲操办此事。婚礼前七日,我会回府验收。”
“清浦定会将公子与公主的婚礼办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清浦那招牌式的笑声传出,话语里都是信誓旦旦的保证。
“若公主有半点不满意,唯你事问。”子琰缓缓放下玉笔,双手交叠于桌上,一双凝实的黑眸微抬,寒霜夜零般看向清浦。
芈凰只感觉到一股压力从子琰身上传来,即使站在书房外也分外沉重,仿佛他就是这黑夜里的帝王,说一不二,若不能完成,后果自己想象。而站在芈凰这个角度,是看不到背对着她的清浦此时的表情,是紧张还是惯常的轻松,但是她到不太相信清浦能办得如何惊天动地,左右不过一场婚礼,何须大动干戈,劳民伤财。
但是子琰的表情实在太过凝重,让她都感觉若清浦办不成此事,必不轻饶,而其他事,好像他到不怎么在意。
芈凰扪心自问,自己有这么在意这场婚礼吗?
恐怕远远不及。
良久,才听到里面清浦沉声再道,“是,公子。若半点有失,清浦甘愿受罚。”
“你们都下去吧!”子琰素手一挥,二人从书房的另一道门出去,二指并扣桌面,在深夜里发出清脆的回响,只闻磁性的男声幽幽地道,“还不进来,站在外面不冷?”
自识被发现的芈凰披着外衣推门而进,一脸讪讪地道,“半夜醒来,见你这边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