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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达冷眼旁观,示意一名士兵上前探他鼻息,回头报道:“报!成大人已经没有气息了……”
赵常侍浑身是血的冲进殿内,回禀:“禀令尹,成左尹刚刚一走出殿门就意图行刺胁迫老奴,这是齐将军制服逆贼,从他身上搜出的谋反证据……”
“哐当”一声。
一片弹劾若敖氏的竹简散落于地,这就是他们所谓谋反的罪证。
“哗!——”
朝堂又一次纷乱起来。
李老深深闭眼,手指死死扣着地砖,指甲翻卷,脊背颤巍巍的颤拌着,也不去看那竹简一眼。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启禀令尹!”
刘亦突然拔地而起:“下臣有事要奏!”
他这一句,将群臣的目光呼啦一声全部向着他的身上汇聚过去:“微臣要弹劾成氏一族,携功邀权,趁女王养病期间,滥用职权,强征周氏旧宅,扩充私宅,如今又意图谋反,两罪相加!”
刘亦越说越大声,就连若敖子琰也转过头,向他看去:“请令尹着臣立即缉拿成氏一族上下,防止他们逃窜出城。”
这刘亦,竟也跟着颠倒黑白。
一时间,申无畏的目光不禁向着一旁的刘亦瞥了过去,指着他:“你这趋炎附势之辈……”
“若敖氏的走狗……”
申无畏还想大骂。
刘亦却不多话,已经上前一把掐住他说话的咽喉,摁在地上,当朝请示:“敢问令尹,成氏上下及此人要如何处置?”
若敖子墉扑出来大声阻止。
“令尹,不可!咸尹乃太师之孙,不可杀!而成氏也是我若敖氏一族分支,血脉相连,若连他们都诛尽,我若敖氏鬼魂终有一日会无后人祭祀!”
若敖子琰抬起头来,只见全场的人都紧紧的盯着他,而地上,成大心的尸体正躺在血河之中,绽开一朵血花,温热的血在冬天里悠悠冒着热气。
望着场中的刘亦。
他再度问道:“你觉得当如何处置,刘亦?”
刘亦大声回禀:“鉴于咸尹初犯,按庭律,当庭杖二十以示惩戒;成氏犯的是重罪,所有成年男丁,理应枭首示众!”
闻言的若敖子琰,默然坐在那半遮的珠帘,裹着大毫,倚靠在那幽暗尊贵的铜榻上,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最后平静抬手,挥了挥手指,判定了成氏的生死。
枭首示众?
这是死了也没有全尸。
时人对身后之事十分重视。
此言既出,满朝文武齐齐吓的魂飞魄散,以至于离开王宫之时,他们几乎是用逃的离开。
根本不敢回头去看那被士兵割下的人头,血淋淋的悬挂宫城之上,双眼空洞,舌头长伸,鲜血沿着木杆一点点蜿蜒而下,最后流尽,而就算这么冷的天也能趋使黑头苍蝇“嗡嗡”的不远飞来,附着其上,变成黑黢黢的一片……
广场上,被压制在地,施以庭杖之刑的申无畏,亲眼目睹了楚国这一次次的黑暗,声声大吼:“若敖氏,必会不得好死!”
小黄林叉剑上前:“堵住他的臭嘴!”
“……”
身为下属的野狗低头立于身后。
楚穆王十九年,十月,成大心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