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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矜欢的心，像是被砸落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激起千层浪花。
她为不可见地后退半步，眼神复杂地看着易真，问道：“大人怎么会问起这个？”
易真的目光在她脸上，轻轻地流转，不带任何不适。
他缓缓地说道：“娘娘看上去过得并不好，你清减了很多。”
易真忽然指了指宫墙外，说：“这里面是红的绿的，外面的颜色比宫里面多。”
“景色也比宫里面好，总是看相同的景致，是不是会心情不好？”
“下官听小陆大人说起过一句话，他说要是不快活，纵使满目繁华，也只是一捧土罢了。”
“若是娘娘喜欢，自然要让娘娘过上最喜欢的日子。”
“娘娘在宫里面看上去，只能看到一种景致，看不到别的了，里面的光也渐渐暗淡了起来。”
“小陆大人说，如果是因为他的缘故，他愿意带着娘娘去山水隔绝的地方，抛却仕途……因为他只想娘娘高兴，能过上快活的日子。”
陆矜欢立刻抬手打住易真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觉得他和阿弟都疯了，什么叫做快活的日子？
就算是阿弟有这样的念头，易真也不该在金銮殿这样的地方说出来。
这里到处都是皇帝的眼线，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听到。
到那时，吃亏的，只有易真和阿弟。
她当然清楚阿弟是怎么想的，但是已在局中，如何能全然而退？
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这些话，我只当从来没有听到过，易真大人还请离开吧。”
哪知易真步步紧逼，越发靠近陆矜欢。
她皱着眉，躲了躲。
他一个侧身将风雪挡在外面，不让陆矜欢给吹到。
这样的细节，她自然是没有发现的。
只听易真继续说道：“娘娘无需害怕，他们都退下了，下官能够探听，他们都没有听到。”
“娘娘，方才的话，下官没有乱说，要是娘娘有心离开，下官……”
易真似乎意识到自己说这样的话，不太妥当，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下官与小陆大人，都会想办法的。”
陆矜欢只觉得好笑，易真疯了，她的阿弟也疯了吗？
“易真大人还请您慎言，这里是金銮殿，是皇宫。”
“本宫喜欢在陛下身边，况且这里有本宫的女儿，宫里不愁吃穿，还有人伺候，就算是同样的景致，我也看不腻歪。”
她当然是清楚的，阿弟是觉得她过得没有想象中那样好。
毕竟在很多年前，父亲想要让她赶紧脱离宫中，寻得自由。
这件事没有做到。
现在她再次入宫，阿弟估计也是在书信里感到她的不快乐，不高兴，还有种种憋闷。
所以阿弟想要让她离开皇宫。
但是这样的事情，怎么是说说就能做到的呢。
他们难道忘了皇帝是什么样的人了吗？
要是真的有一天，她背着皇帝，跟着阿弟逃离了，就算皇帝不把她放在心上。
但是也会因为她的叛离而震怒，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和阿弟就算是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陆矜欢不敢赌，也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