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5.那些年 (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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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允笑眯眯地与钟乐怡对视,快走两步,和少女肩并肩走在一起。
对于第一次到访三亚的人们,会发现时间和四季不存在该岛屿之上,这里就像是一个突然长大而迫不及待奔向世界的少年,而这少年拥有着众多的好运,世界也在向他张开怀抱。
而当人们把目光从阳光大海转向内陆,在被云雾缭绕的五指山下,蔓向平原的众多山谷中,在一个没有太多人认识,没那么耀眼的一面,当地的文化才使其具备了如今丰富的颜色和质地。
浸染在这些文化中成长起来的各个民族,尤其是海岛最早的居民黎族,用自己的勇气、剽悍、创造和柔情让这颗绿色的心脏持续跳动了千百年。
当古老遇见现代,寂静的山谷中,人们在用自己的文化记忆和态度重塑着民族的力量。
因此,当绿色的高山和蓝色的海洋不断向彼此靠近,在黎族的传统生态在与现代文明逐渐融合的过程中,一个对外界本无多少戒备且本性开放的民族,在三亚得到了传承。
这部分来自于三亚自身对于文化的敬畏,也来自于年轻人对于民族文化的尊重和致敬。
从古至今,黎族的生活从来都离不开竹子,竹文化已经融入到黎族人每家每户的日常之中。
竹筒饭、腰间挂着的竹篓中装着田间的劳动工具,村寨中房前屋后的竹凳、竹筐、竹床,一方水土,一方风物。
阿婆编织腰篓最拿手,从十四岁学会编篓后,半个世纪都没有荒废这一手艺,而且还教会了自己的儿媳和女儿们,将技艺传承了下去。
这些女子用的腰篓,做工极为精致,阿公从山上砍下竹子,剥成细薄的竹篾,阿婆将这些竹篾编织成日用。
走势纹理分明,竹篾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缝隙和小孔。
虽然三亚周边原住的少数民族早已进入文明,甚至都很难寻觅,但在这里同样能体验他们的热情,歌舞和工艺。
走在村寨里,两人发现在黎族阿婆的脸上、手臂上、腿上等部位,有着或澹或明的黑色纹饰,这就是海岛的黎族文身。
海岛黎族的文身现象,主要存留于上世纪六十年代以前的妇女身上,所以目前能看到绘有文身的阿婆,年龄至少都有六十多岁,每个村寨能找到的文身阿婆也已经寥寥无几,这些阿婆就是一部活着的黎族历史书籍。
旧时的黎家女孩长到十二至十六岁,就得接受文身。文身师用灯芯草蘸上植物染料,用小木棒敲打带刺的白藤,在皮肤上刺出小孔,以点呈现,点线连图。
文身不但是宗教形态,同时也是一种高超的艺术,其复杂的图桉,包含着许多未知的远古图腾及生命现象,以及对生命全程的吊诡描绘与启智,这是非常复杂极其丰富的人类想象,蕴蓄着神秘奥妙的人类密码。
古老而独特的纹身之美,不可避免地将会随着这一代阿婆们的离开而消失,当下远离城镇生活的她们,在以各种的生活形式保留着自己身体上图桉,当她们离去,图桉印刻在大地,约加西拉便能在山谷中继续飞翔。
“两位好,要试试黎锦吗?我们这里可以合影的。”
站在花丛里面的黎家阿妹手上挽着一个竹藤衣篓,对着两人招了招手,露出八颗漂亮的小白牙。
从黎族流传至今使用的藤竹编器,无论是器形特征,还是制作手法,都保留有远古传承的技艺。
在黎族阿婆中用于装存黎锦的藤编衣篓,圆腹修口的外形,与黎族自制陶器外形特征具有一脉相承之处,藤编衣篓是黎族家庭中的重要器物,对于黎族妇女而言,拥有藤编衣篓的多少,是一个妇女黎锦财富的象征。
在黎族社会里,一直有着比较浓厚的物权观念传统,在一个家庭中,未经女方同意,男人不会随便去打开藤盖去翻动衣篓中的私物。
“好呀~我自己挑一套,去哪里换?”
钟乐怡对这些极具特色的民族风服饰完全没有抵抗力,她顺手扎起自己的头发,一件又一件挑了起来。
“里面吧,里屋就行。”
阿妹指了指背后的空地,一边给钟乐怡做起了讲解。
旧时黎族女子出嫁时,母亲也会给女儿亲手织一至两套黎锦嫁妆,为了更好地保存,还会精心制作有盖的藤编小篓或是藤包竹筒装存,与黎锦一起放在竹编衣篓里。
和生活在山中的黎族人一样,竹子也在见证和记录着此地的时间和传说。
“外面阿婆唱的是什么啊?”
换好衣服后,钟乐怡喜滋滋地对着圆镜看了又看,顺口问起身边的阿妹。
“两人相送岭过岭,越送越远情越深,放头低低送哥去,眼泪流流送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