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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栩在院子里坐了会,想起夏老爷子那个病患来,听说是住在这里,倒是他们过来这几次都没能碰上。

她想起上次在病患房间里吃到的那颗草莓味的糖果,于是下意识走了过去,隔着门她先敲了敲,里面没人,也对,如果有人,早就出来了。

门板轻轻一推就开了,这里的老房子没有锁。

江栩扫视了下房间,和上次一样,十分宽大的一张床,被褥叠得十分整齐,房间干净,桌上也一尘不染,看得出来病患是个很爱卫生的人。

江栩走到桌前,糖果罐里依旧满满的糖,过去这么多天了,这个人居然没吃几颗糖,这罐糖倒像是专门放在这做观赏用的。

江栩撕开糖衣,外面忽然传来夏老爷子的声音,“你怎么进这屋了?”

江栩手一抖,糖果直接掉在了地上。

她愣愣地拿着手里的糖衣回头,有些无辜地看着夏老爷子,“糖……掉了。”

夏老爷子笑了一下,“吃吧吃吧,他这糖买回来我就没见他吃过。”

江栩低头去捡糖,打算丢进垃圾桶。

余光看见床底下藏着一副裱了框的画,画框倒扣着,看不见画上是什么,只露出一个背部的灰色木质框架,鬼使神差地,她觉得这个画框有点眼熟,没等她想明白,她的手指已经伸向了那幅画。

高大魁梧的身影立在阳光下,那张木讷又忠诚的脸上隐约带着点笑容。

这是她亲自送到四九墓碑前的那幅画。

江栩错愕地瞪着手里的画,一时脑子里尽是空白。

夏老爷子给燕廷枭的木桶里又加了两副草药,随后在凳子上坐了会,问燕廷枭什么感觉。

燕廷枭额头隐隐出汗,“有点难受。”

“没事,正常反应。”夏老爷子又倒了点热水进去,“先让你的身体吸收这些药,看看你自身能不能溶解那些毒素,如果可以,你过不了多久,就会痊愈了。”

燕廷枭听到这话只点了点头,他说不出话了,痛苦让他整张脸发出惨烈的白,不知过去多久,有温热的唇覆了上来,燕廷枭凭着本能追逐过去,舌尖尝到甜味,身体的痛苦消减了几分,他扣着对方的脑袋,将吻深入。

江栩两只手顺着他的脊背,安抚他发颤的身体,任凭他的大掌掠过她的腰线和脊骨。

药浴时间终于结束时,燕廷枭的脸已经没有半点血色,江栩和马超两人把他扶进车里,随后找了毯子给他盖上。

夏老爷子一直送出来,问,“不在这过一夜?”

“不用了。”江栩笑着摆手。

不知是不是天太黑的缘故,夏老爷子觉得江栩的表情有点看不清,明明听声音似乎在笑,但是那张脸却没有笑意。

大概是看错了吧。

车子开出去很远,夏老爷子还候在门口,果然没多久,四九从远处一个人披星戴月地走了回来,他一直候在路口,等那辆车开出去之后,这才回来。

夏老爷子见他回来才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

四九没说话,手里提着饭盒,他每天都会做好饭带过去吃,等晚上再带回来。

他身上脏兮兮的,全是木屑和粉尘,他脱了衣服正要去洗澡,就听见外面脚步声响起,他耳朵一动,想起之前马超把狗落在这的事,他又静下心来。

应该是落了东西在这,那么,过来的人一定是……

他转身,随后一双眼蓦地瞪大。

江栩站在门口,她眼睛不偏不倚,就那么直直看着四九,以及他缠满整张脸的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