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5|故国神游(56)三合一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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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不住的不止是女子书院这些姑娘,事实上,书院里早就沸腾了。他们的政治敏感度更高,早就按捺不住了。
得了!那就放假吧。放七日假,想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原本家远的,家贫寒的,一直都住书院的,但这次没有。在书院有补贴的,一个个的现在虽不是富人,但在外面住几日的银钱还是有的。
况且,也没几个是真在外面住客栈的。书院里总有家世好的,大家同窗,都知道哪怕是寒门出身,对方将来的境遇也差不了。这个时候正是维系感情的好机会,基本都有人邀请就家里住。
大大小小的,各有各的门道,乾隆压根就不知道他皇阿玛抬抬手放出去的都是些什么样儿的人。他这会子正恼着呢。
这事吧,确实是事。但你要是太把这样的事当事,那一年到头什么事都不用干了,只处理这样的事算了。从他登基一来,各种的流言少了吗?连伪稿案都没狠命的抓读书人,被皇阿玛给拦了,结果处理的结果还算是满意。处理了江南一批官员之后,倒是说他这个皇帝的少了。因此,这事一出,他想着是怎么处理,而非把这抹黑皇家的人给抓起来。
况且,闹出事端的是几个姑娘。偏偏还是钮钴禄家的……当然了,宫里的太后虽说姓钮钴禄,但属于偏支的偏支。太后早年想奔着人家,人家都不搭理的。也幸而是自己即位了,太后成了太后了,这才好像整个钮钴禄家都是太后的娘家一样。
当然了,以前他高兴的时候也愿意跟这些人攀攀交情。比如之前的军机大臣讷亲,可讷亲……最后获罪。押解的时候,自己这个皇帝把遏必隆遗刀赐给了押解他的侍卫,然后讷亲就是死在那把刀之下的。那把刀当真是一把凶器,最早是皇祖父早年登基赐给遏必隆这个辅政大臣的,结果遏必隆有负皇恩,最后刀收入了内库,八十年后,他的孙子又死在那把刀之下。
如今那把刀还在内库里收着呢,他吩咐吴书来,“取那边刀来,给太后送去。”
吴书来心肝儿都打颤了,这是皇上生气了。警告太后老实一些,别勾连着外面胡闹。
可钮钴禄氏能委屈死,她哪有做什么?一直不在宫里呆着吗?干什么了?亲儿子送来的织布机,叫他这个额娘纺线织布,她忙这些且忙不过来呢。外面的事都是出了之后她才知道的,还是桂嬷嬷告知她的。当时她确实高兴,就得这样,就得有人教训教训皇帝这个不孝子。不要以为做了皇帝,就没有管他了。看!天下人的眼睛还是雪亮的。
可紧跟着,她就觉得不对了。叫桂嬷嬷去打听,才知道写那个故事的,是讷亲那个守望门寡的闺女。
这哪里是为了本宫,这分明是借着哀家骂皇帝呢。
自己的儿子再不好,这么被一个老姑娘指着鼻子骂肯定不行。看那故事把皇帝说成什么人了,是非不分,糊涂透顶的人物。
虽然自家儿子是真有些是非不分的,但被她这么说却不行。她几次想叫桂嬷嬷出宫,但无奈桂嬷嬷现在出不去了。
这个故事也叫皇后很恼恨。皇后也曾是小妾,后来跟故事里些的一样被扶正了。那个把扶正的小妾说的正义凛然的事迹……要是生生往皇后身上套,是不是也能找到影子。她没事挑衅先皇后做比什么?没事得罪和敬干什么?这分明就是拖她下水。太后还想朝外伸手,直接抬手给剁了好了。
之前出不去那就算了,可接到皇帝送来的这把刀,太后的脸就变了。她整个人都在抖,这是气的。一万句想辩解这个事跟她并没有关系,但自家那儿子现在谁的话也听不进去的。唯一期盼的就是,钮钴禄家再别疯了一样挑战自家儿子的底线了。
因此,这把刀还得送出去,叫钮钴禄一族瞧瞧。
桂嬷嬷捧着刀,不敢跟太后说皇后之前的态度,出了门只能绕道找令妃。令妃很客气,以前如何现在还如何。好似不知道皇上和太后的关系一般。桂嬷嬷知道这和善是假的,但这种假也叫她觉得心里好生舒坦。她才把来意一说,令妃马上道:“您叫下面的人来跑腿便是了,怎么自己还跑一趟呢?这是正事,您是奉旨出宫,谁敢拦您?”说着马上喊人,“伺候着呀,送嬷嬷出宫,要出半点问题,拿你们试问。”
桂嬷嬷又成了太后跟前第一人的待遇,出宫体面的很。
这样一幅大张旗鼓的架势一出宫,这是什么?这是说太后还是太后,哪里就‘送到道观’凉起来了。钮钴禄家纯属胡编乱造。
要么说乾隆满意令妃呢,这边一出宫,赏赐就到了令妃宫里,“还是爱妃会办事。”
那把刀送出去,就不信还敢有人起幺蛾子。
钮钴禄家是不敢扎翅了,起头的本也是讷亲留在家里的老姑娘,没了亲爹娘,这姑娘跟着哥哥嫂子过日子,日子能有多好过?不过是因缘际会,太后开了个女学,而她因为贞烈守着望门寡,这才有了些体面。她一边是感念太后的恩德,一边又憎恨皇帝因为父亲战败而杀了父亲,这才起了心思写了这么一篇故事,出一出心口的恶气。至于处罚,她在乎吗?每日的日子过的如同死水一般不起半点波澜,活着如何?死了又如何?
宫里送了这把刀来,哥哥将刀递给她:“看看!这是你闯的祸!你这是不害死一家老小不算完是吧?”
哥哥指责,嫂嫂们的话更难听,“没出阁便没了丈夫,本就是不祥之人,这是克完了丈夫,克死了父母不算,还想把一家大小都给拖累了。”
这姑娘也是有气性的人,被关在祠堂里,就完了?
连夜的,她给夫家去信,表示想去夫家守孝。她的夫家也不是一般人,正是如今的军机大臣之一来保家。她这样的家世,能叫她守望门寡的人家,能是一般人家吗?
第二天,来保的夫人收了信,当时都气的差点厥过去。能为儿子守着的姑娘,那就是好姑娘。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欺辱呢?压根就没等来保下朝,亲自上钮钴禄家,二话不说把这儿媳妇给带回家去了。
钮钴禄家也不能拦着呀。正好把这个麻烦精给送出门外。
可来保一回家,便知道大事坏了,埋怨夫人说,“你怎么能不跟我商量就把人接回来了呢?”
这夫人就道:“难不成我要看见他们逼死我儿媳妇?有这孩子在,老幺这一房就在。不拘是哪一房的儿子,给老幺过继一个,也能承袭香火。况且,现在不是过去了。现在是讷亲大人没了,也都过了孝期了!当年没把这孩子接到家里来,那是顾着那边的面子,想着那边说不得就给孩子找一好人家,也不一定非得守着。再说了,人家有阿玛有额娘的,过的怎么着也比在咱们家舒坦。可现在亲家亲家母都没了,那孩子在娘家住着只剩下受磋磨了。咱们再不接回来,像个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