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9|故国神游(50)三合一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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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国神游(50)
林雨桐听弘晖说的时候都惊呆了,愣了半晌之后差点笑抽过去。十二栽的确实是有点冤!关键是, 十二打死也不会想到, 这些人绕来绕去其实是为了算计他的。他自觉他就是一王爷,白莲教要对准的必然是皇帝。事实上对方也确实是挑拨皇上和太后之间的关系。然后他就大意了, 估计在心里还瞧不起对方, 绝的这些人脑子有毛病,挑拨了皇帝跟太后的关系于大局有什么改变吗?给皇帝换个汉人娘,他就能成为汉人?能彻底的只为汉人想吗?
他当然就不会想到, 这个圈子打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套他在他脖子上的。
正笑着呢, 德海进来了, 禀报的也是昨晚的事, “这是孟桥的画像……”顺天府画出来的,很容易弄到。然后一看,果然,这模样长的确实是很有特点,黑痣, 小眼睛厚嘴唇,辨识度很高。一般就是派去杀人,那也是叫个越普通的人越好, 这个人是打眼就能记住的人。
德海便道:“这若是太后指使杀人, 一没动机, 二证据太明显。”
换言之,便是太后没理由杀人,便是杀人也不能杀的这么蠢。
所以, 这就更证明太后没杀人。太后没杀人,那上窜下跳的十二才会显得更可疑。
而十二敢这么做,一是没想到这事是奔着他去的。二是他觉得他给这事留了个活扣。要么皇上认为太后杀人了,这就成功的挑拨了太后和皇上,算是给给他供药的人一个交代。要么皇上压根不认为太后杀人了,那就更简单了,只要反口来一句‘臣也不信,可若有人这么蓄意算计太后,臣又不得不谨慎’,好像是给乾隆提醒去的,话又能给兜回来。
进退都有路,所以他自信不会出事,以他现在的地位,这些事并不能动摇他。可谁知道,乾隆不动声色,先怀疑的是他。
弘历疑心重是事实。可他如今也早已经不是当年随便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叫他顺着你的路走的弘历了。
德海还道:“吴书来夜里出宫了,悄悄的见了傅恒。”
见傅恒了?
弘晖一叹,多少有些复杂:“履亲王——完了!”
汲汲营营一辈子,这幕落得有些荒诞了。
林雨桐点头,若是别人去查,十二还有转圜的可能。可偏偏查他的是傅恒。一直以来,十二和富察家绑的太紧密了。雍正朝的时候,傅恒家在弘历跟前的地位,那是要比十二这个皇叔退后一步的。可如今,富察家早就不是履亲王能如何的了?论起信重,弘历对傅恒乃至整个富察家的信重都要比对十二大的多。交代傅恒去查去办,就是要叫傅恒自查,给傅恒机会,看看富察家有没有什么人牵扯到什么样的事里去。
傅恒恨不能摘清楚自家嫌疑,跟十二彻底的脱钩才好。要他为十二说话?绝无可能!别人能说,只他们作为‘自家人’瓜田李下的,万万不能说。
本来该敷衍的事,傅恒却得十二分用心。越是查的狠,才越是显得富察家忠。
况且,十二老了。不是不可替代的了。富察家犯不上为了这么一个明显跟老圣人这边不对付的人耗费心神了。如此,只会把富察家往深渊里拖。
这事看起来颇有戏剧性,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就各方作用之下,十二最后的结局便是以圈禁,这还得是他识时务。
如此,也好!林雨桐忍此人很久了!
十二有人料理,剩下的事她不需要关注,。唯一需要担心的便是,这件事往下挖的深了,到底会牵扯出什么来。白莲教那些二杆子,有时候做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他们的脑回路一般人琢磨不透。
林雨桐吩咐德海:“若是端柔公主再要求出去,你就叫她出去。”说着就又取出一个盒子,“想办法把这个盒子里的药给十二爷府上送去吧。”先稳住十二再说。
德海领命去了,林雨桐又打发人,把那个小桃给送进宫给佟氏了。佟氏知道深浅,而小桃完全则不知道。况且,宫里必然还有白莲教的人,佟氏身边正需要一个完全信得过的人手。若没有白莲教的威胁在,她信佟氏的脑子,对方知道怎么权衡利弊,更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总比把小桃这么个炮仗放在身边好。
果然,佟氏差点被小桃气死,“你掺和那些事做什么?”
小桃不知所措,“姐姐,若是小主子出头了,姐姐日子才会好过。我只是想帮帮姐姐,只有姐姐出头了,我才能跟姐姐在一起。要不然,这深宫之中,您的日子该多难熬呀!”
谁告诉你我现在的日子难熬了?愚蠢!
佟氏闭了闭眼睛,到底是压下了脾气,站起来思量了片刻,便立马道:“走!跟我去园子里转转。”
啊?哦!
住在园子里,梅园里花儿开的正好。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太监在一点一点的整理花枝,佟氏慢悠悠的走过去,似在赏花,好容易选了一枝,便靠近老太监一些吩咐道:“给我剪几枝花儿,我回去茶瓶。”
老太监应着,“贵人要哪一枝?”
佟氏上前,好似挑挑拣拣,距离近了能听见她说:“事情到了端柔公主那里,就是尽头。请给家里传信儿,那个李冬安未必没有反水的可能。长公主的垂青,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如今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此人得除掉,凡是参与过跟履亲王府一事的,都不要留。要做便要做的干净一些,千万不要留下后患。”
老太监手一顿,看向佟氏。
佟氏把玩着花枝,“小寇子我会调拨到身边……公公,那孩子是你带大的,说是干儿子,可与亲生的没有不同。那孩子老实,你也护不住,总也被欺负,您也心疼不是?别管外面的人给你什么承诺,你得先叫自己个过的好,护住能护的人才最实在。躲在暗处好似自己是个人物,可您自己个知道,犹如耗子一般钻来钻去的,您身边的人跟着得利了吗?便是您自己,刮风下雨严寒酷暑,没一天得闲的。给宫里干活是累,给外面干活又得担风险,您说,您到底是图什么?我也知道,若不是心里还有点念想,觉得自己在教里还有些价值,早撑不下去的。但最初你入教,难道不是指望自己能因此而过的好些?”
老太监怔怔不言。
佟氏点了点选出来的花枝,“就这一枝了。”她言语坦率,“这里就咱们三人,我也说句掏心窝的话。我求的就是活下去,且活的好。别管这宫里谁为王谁为皇,我求得就是自己得自保之力。而你们跟着我,才算真是的进可攻退可守。因此,公公,别人死活跟您没关系。就像是您在宫里有个好歹,外面的人一样使不上力是一样的。我有借助你的地方……”那是因为外面那些人知道我的老底,我不敢跟他们撕破脸,“但是在宫里,你有借助我的地方。他们若做主导,咱们就是棋子。可这宫里他们看不见,往往他们一个蠢事一句蠢话或是一个愚蠢的决定,咱们都得跟着陪葬。他们跑得了,而咱们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因而我就想,我们为什么不能是主导呢?与其我们用我们的命去换来别人的好日子,那倒不如我们用别人的命来换我们的好日子。”
这话一出,老太监浑浊的眼睛蓦地一亮,“我们?”
“对,我们。”佟氏笑道,“外面那么多人手,我们不能由着他们摆布,要摆布,也得是咱们摆布他们为咱们所用。难道公公在宫里大半辈子,所见的勾心斗角,还比不上江湖莽汉?”
不是!当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