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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人心里震撼,原来家里人早被人给看着了。

这叫人害怕的同时,也叫人从心底里发寒。别管看上去多仁善宽和,帝王便是帝王。一旦触及了对方的底线,就变的极为危险。

傅恒站在大殿门口,还没来得及走,此时,他回头看着乾隆。

乾隆过去拍了拍傅恒的肩膀:“去吧!一切托付给你了。”

傅恒的视线落在大殿里,大殿里诸位大人看着他,眼神复杂。他扭过头,再不去看,大踏步的离去。

看着傅恒的背影越来越远,乾隆才转过身来,“诸位大人入宫这半日了,一口水也没喝,朕去后面歇歇,诸位也随意用些。一起等宫外的消息吧。”

他一走,吴书来紧随其后。

弘昼只犹豫了一瞬,就站起来踉踉跄跄的追着去了,“四哥,四哥,你等等我呀!我有话要说!四哥——”

一直追到后面,乾隆才冷眼看弘昼,“和亲王,有何事启奏?”

弘昼心里一突,今儿玩笑不得。今儿大家可都触到了龙之逆鳞,一不小心都是要死人的。

他面色也严肃了下来,“万岁爷,奴才有要紧的事禀报。”

嗯!

说吧!

“之前,您批了一批火铳给在大江上正在操练的水师。本来,今儿该收到回复的,究竟有没有收到,收到的数目可对,这都是要入档的。而这事,除了奴才,不能有别人经手。可奴才进宫这么长时间,现在那边的回复到了没有也不知道。皇阿玛曾经交代过,火铳与□□不同于其他,一点差错都不能有。到了核对的时间奴才不在,心里惶恐的很。若是只是因为奴才在宫里而耽搁了核对的时间,这也还好。可若是出了岔子,奴才却不能及时知道,那怕是要出大事的。因而,奴才特来请旨,看此事该怎么办?”

乾隆的眼睛一眯,“老五啊,起来吧!这是做什么?你说的朕知道了,你是想出宫吧?”

弘昼心里一突,“不!奴才不想出宫。奴才是想着请您派人去问问,将那回复差事的人带进宫里也行。奴才在宫里核对也是一样的。”

“这样啊!”乾隆点点头,看吴书来,“去吧!你去安排吧。另外,摆膳吧,留和亲王一道儿用。”

弘昼规规矩矩的,“奴才领旨谢恩。”

坐在桌前用饭,弘昼第一次觉得这个宫里冰冷成这般样子。那么长的案几,皇上坐在一端,他坐在另一端。皇上面无表情,眼神冰冷。他呢?坐在这里如坐针毡。

“老五!”乾隆突然出声。

“啊?”弘昼愣了一下,差点被一鱼丸噎死。好容易咽下去了,就赶紧请罪,“奴才失仪,请皇上降罪。”

乾隆没叫起,问说:“你是不是想着,傅恒未必肯听令?”

傅恒又不傻!此刻他大开杀戒了,可回头自家这好四哥就得把擅杀的罪名推到傅恒的头上。用傅恒的脑袋来安抚百姓的情绪。这种转眼就会被卸磨杀驴……以傅恒对皇上的了解,难道猜不到最后的结果?

弘昼叹了一声,“奴才是觉得,许是找个出身低的去做,会好些。”

“但……出身低的人,不足以安抚百姓呀!”

弘昼愣了一下,自家四哥这是承认他从一开始就打算卸磨杀驴的吗?

就听乾隆道,“福康安那孩子朕很喜欢,已经接到宫里了。回头朕册封他为郡王,跟朕的皇阿哥一个待遇。”

弘昼的眼泪忽然就下来了,“皇上,傅恒对您忠心耿耿……”

“若是忠心耿耿,自有他的好处!”

这话何意?

弘昼不哭了,愣愣的看着乾隆。

乾隆笑了笑,点了点那盘炸鹌鹑,吩咐吴书来,“你们五爷爱吃那个,都给你们五爷端过去。”说着就叫弘昼起身,“赶紧吃饭,一会子凉了。”

弘昼抓着筷子手有些发抖,他真有点担心,眼前这盘子炸鹌鹑会不会有DU。自家这四哥讽刺的对,他就是鹌鹑,就是胆子小。

而傅恒看着自己的副将,笑了一下,“你是个胆大的。”

这副将垂头,“将军,小的胆小。正因为胆小,才知道圣意不可为的意思。”

傅恒叹了一口气,“你自小便跟着我。我放了你的奴籍,打点好一切送你入军营。后来更是调你到我身边,信任有加。却怎么也没想到,你不是我的人。”

这副将的头垂的更低了,“将军,小的有小的的使命。这些事想来将军也不是现在才知道的。您早知道,为何不曾点破小的。您现在点破了小的一切,这是不是说将军您已经想好了,打算违逆圣上的意思?”

傅恒苦笑,在今儿进宫之前,他是不知道自己最信任的副将,其实是皇上的人的。当真一点也不知道!是今儿出门前,有人将一封信放在自己的马车里,自己才知道的。当时不知道这是何意,现在懂了。人家早不告知晚不告知,这个时候告知,那便是自己身边这位副将怕是要被大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