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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仁慧太子——不是,仁慧皇帝就是去的太早了。”
“那是!皇上自己都说了,要是仁慧皇帝还活着,皇位也不会传给他的。”
话题扯远了!
百姓们想起什么说什么,说到哪算哪。
但是宫里可不一样。
此刻的宫里,乾隆坐在上面,嘴唇紧抿。下面跪着乌泱泱一片的大臣!
这些大臣如今没有分什么阵营,也分不了阵营。不管站在哪一方的角度上看,这件事都得解决,且是迫在眉睫。站在公事的角度上是这样的。从私人的角度上难道就不是这样?好些官员的儿子女儿孙子孙女在城外念书,便是旧学一派的,孩子因为当长辈的立场问题没有去书院念书,但是族人呢?立场不同,那是对外的态度。家族内部可不是这么分的!两边立场都有人,家族才能长盛不衰。因此,绝对不能因为立场不同就看着家族里出色的后辈真的折损在外面。这是其一!其二便是现在反对处理此事,这是在其位而不谋其政,也是要跟新学派的官员结仇的。更重要的是,皇上能隐晦的不管老圣人和皇太后,但是这话他们做臣子的谁敢说?这是大逆不道呀!
所以,态度只能是一个:必须解决此事。
禁海不禁海,那不是现在要讨论的。现在的重点的是,得把人员疏散了,不能这么对峙下去。
弘昼站在前面抽抽噎噎的,“皇上,必须接皇阿玛进宫了。这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才好。”
弘曕站出来,“皇上,臣弟去接。臣弟亲自去。”
弘历知道,弘曕的着急没有弘昼那么别有用心。弘曕着急,是因为她的亲额娘就在他的庄子上呢。那边庄子上除了一些伺候的,也就是为数不多的几个护院。要出事了,他那边的庄子怕是要首当其冲的。他不仅是要接皇阿玛和皇额娘,还有他的额娘。
弘历皱眉,语气笃定的很,“书院医馆,朕调遣了重兵把守,不会有任何意外。知道你们着急,但那也是朕的阿玛额娘,朕的十二阿哥也还在书院里旁听,难道朕不比你们更担心?”说着,他就看向站在后面的肃英额,“朕想过了,这事是得处理。怎么处理呢?从银行里抽调资金,凡是乐意返乡的,朝廷支付盘缠之外,还另外调用船只,送南来的百姓返乡。”
下面的大臣你看我我看你的,这法子听起来不错,可做起来难啊!
诚然,有利诱在前,有些人一路颠簸,受不了那份辛苦,自然就打了退堂鼓。人心不齐,人心就散了。有的走,有的留,可一旦撕开一条口子,有人拿了银子离开,事情看似就好解决了。
但是,这个发银子的先例开了,真是好事吗?
百姓们只怕会觉得,只要这么闹,朝廷就给发银子,那这得有多少人趋之若鹜。所以啊,朝廷的初衷和得来的结果只怕会大相径庭,有可能会把眼前这个局面处理的越来远乱。
可乾隆难道连这个都不清楚?他有他的想法:“银行不直接发给银子,只发放纸币。每张纸币上都有编号,发放时可登记造册。此人家住哪里多大年纪叫什么名字领取了什么号码的纸币……”
那要冒名顶替呢?
画像这东西官员有这样的档案,但是百姓迄今为止并没有。
可就算这东西也能这么完善,但是纸币加大发行量,问题只怕会更大!
肃英额张嘴就要解释,可这解释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明白的事。他说客观的难度:“纸币,如今也没有那么大的量……”
“印发!”乾隆给了这两个字,且语气不容置疑。
印发?
好些大臣瞬间就抬起头来,这玩意是随意能印发的东西吗?
肃英额直愣愣抬起头来,“万岁爷,纸币不能烂发!这东西失控带来的风险巨大!”
“再大的风险那也是以后了。什么风险能有此刻京城面临的风险大?”乾隆不用质疑,“印发纸币,每人发二两不行,那就发五两。将额度放大!”
懂一些的朝臣们胆颤心惊,他们有点担心他们放在银行的银子会变的不值钱。
肃英额摇摇头:“臣不能遵旨。如此做只是从一种风险过度到另一种风险……其实,事情远不到这个程度。惠民处便有相应的机制,臣以为可以借鉴一二。朝廷既然要出船出车,送这些人返乡,那便可沿路请设立在各地的惠民处与以帮忙安置,提供最基本的粮食供应。若是有发放,也应该发放朝廷的救济券或是惠民券,凭此券可在当地的惠民处领取粮食布匹或是药品。每日限量供应,可缓解当地惠民处的压力,留出时间从各地征调物资,补充当地惠民处的缺口。”
惠民处大家一直都知道,也一直将这些地方当做是育婴堂一类的地方。没怎么在眼里放。从没有人细致的去研究过惠民处的各种规定。包括乾隆也是如此。
现在肃英额这么娓娓道来,众人才恍然一惊,原来针对各种问题,已经有人想在了前面。
按说该高兴的,可是乾隆高兴不起来。
他突然发现,好像很多东西是凌驾在皇权之上的。所谓的应急机制,便是可以跳过很多环节直接启用的。
那——要皇帝做什么?
惠民处如此,又是为谁邀买的人心?
主管惠民处的和敬吗?
不是!是皇太后——是自己那位皇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