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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那眼睛跟探照灯似得,恨不能找出点乐子好好瞧瞧。
林雨桐白了他一眼,“能有个到这岁数还能吵架的人陪着,那是福气懂得不?”
懂!这是羡慕不来的事。
吃饭的时候爷俩说水利上的事。弘晖就道,“如此也好,要是能动真格的,以水利为切入点,再清查一次官员,又何尝不是一种收获。”
这也就是四爷今儿没有反对的原因。若没有那么一逼,也没有这一遭了。
至于那个永珹,弘晖还真有别的用处。永珹想跟弘晖保持很好的关系,因此出京的时候还特意跟弘晖来道别。
弘晖当时没说什么,但对方一出京,就收到了弘晖的信。
信是叫庆喜安排人送过去的,里面的内容嘛,大多是路政署提供的。路政署沿线修路,各地的情况他们这种要跟当地官府打交道做协调的人怎么会不知道的。他们是只管修路,别的一盖不管。这也是早前一开始就强调过的。但是不管并不等于不知道。知道了,就一定会会说。那就看说给谁听,听得人怎么处置了。
有些官员的行径被路政司的人连证据都找到了递上来,弘晖一直压着没动。
现在好了,有一个急于立功的永珹出去办差了,想要一炮打响,不动真家伙肯定不行。弘晖给的信,那真是如及时雨。不出直隶地界,永珹就办了,一口气办了两个五品官,四个六品官,七个七八品的小吏。
满朝都夸四阿哥能干,实干。又说老圣人排行为四,皇上也排行也为四。如今四阿哥这般的能干,那这将来岂不是要……
因着这个传言,旧学的人重新拿出身说事。人家不敢说皇家,就说这个爵位继承,这谁家没有嫡子,这爵位得按照出身的尊贵与否看,侧福晋所出的有限,侧福晋中满姓的优先。
永珹该怎么说?反对旧学,就得被贴上新学派的标签。反对新学派,就得被贴上旧学派的标签。彻底的夹在中间难做人了。
乾隆心里有些失望。永珹是有些小聪明,但是大智慧还是没有。人嘛,哪里能两边都讨好的?他要是彻底的站在新学的一边,他还高看两眼,但是……明显跟旧学无法共存的情况下,对方不认同他的情况下,他还想要去修复关系,去讨好,这就是不明智了。
视线重新落后永琪身上,心里有些安慰。老四风头出尽,他也不骄不躁,在心性上,这便是难能可贵了。
有嫡子,有令妃出的十四阿哥,为何他还会这么注重永琪?不外乎是当年那个跟梦魇一般的预言,好似他命不久的样子。
他今年也不算小了,快奔着五十了。说实话,爱新觉罗家,出个高寿的人算是奇迹。太|宗皇帝活了五十岁,顺治皇帝只有二十二岁,皇祖父其实也不能算是多高寿的人。而皇阿玛……现在瞧着是好,可当年也才五十八岁。说实话,要是当年的身体情况,皇阿玛要是还能扛的动,但凡有半点办法,也不会出那样的下策,诈死而走。
便是不看祖上,照着自己这个年纪,也该想想往后的安排了。这个事没人敢提,但他不能真的什么也不想。若是自己寿数不长,也按照皇阿玛五十八岁算,那也就事十年之后了。十年之后,不管是嫡子还是令妃所出的皇子,还都是十岁的孩童。知道什么呀?
可十年后,永琪就到了当初自己登基时候的年纪了。真要是自己有个万一,倒是有个能托付大事的儿子。
若是自己侥幸寿数长些,那时候下面的小儿子一个个的长大了,选择的就多了。那时候再定也不迟。
因着这一番思量,四阿哥立功了,只给口头上嘉奖了几句,却又派了五阿哥去四书馆,说是长长见识,但其实有了很多跟这些做学问的读书人打交道的机会。乾隆很笃定,自家这五儿子一定会得大家喜欢的,因为接触了就知道,他这个儿子跟他这个皇阿玛的爱好特别相似。像是习马步射,有模有样,武技颇精。又博学多才,娴习满语、汉语、蒙古语,对天文、地理、历算,尤其是天文算法,学的很是不错。除此之外,还工书善画,尤长于书,已经颇有气象了。这般允文允武,像足了他这个阿玛。
这么一套套路下来,从前朝到后宫,一下子变得暗潮汹涌起来。
可暗潮终归是暗潮,眼看过年了,不顺心的事这个时候别提,大家都欢欢喜喜的过个年。
乾隆今年年前,一过腊八就来请他皇阿玛:“您和皇额娘无论如何都得进宫过一次年。您看,这年年一家子都不得团聚……”
还不够我闹心的呢。
四爷不去,“你忙你的去,你是皇宫的主人,你在就稳当。大冷天的懒的折腾,我就庄子上过了。”
这一套话年年说,年年都差不多的。但是乾隆愿意把面子活做到,那就做吧。
年前了,四爷还专门去了一趟张廷玉家,给张廷玉送年货去了。东西都是林雨桐亲手准备的。可送了年货的第二天,就接到报丧,张廷玉去了。
乾隆的年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可四爷难免有些伤感。没有亲自去,但是叫弘晖连着数天去那边。乾隆不敢说不叫配享太庙。安排了礼部的官员去处理丧失,又下了旨意给了谥号,旨意下去了,他的活就完了。
他也确实很忙,年前嘛,还得安排给哪些在外的大臣,封疆大吏送些恩赏,给谁重给谁轻,很累人的。
而宫里今年过年,宫务这一套还是皇后和令妃两人。皇后现在多倚重佟氏,很多事情叫佟氏跟令妃两个商量,把拉拢佟氏做的人尽皆知。
佟氏也不管别人怎么想,皇后用她她就干。管多少事是次要的,只要有机会掺和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