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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青没说话,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愿意答。

贺星原垂眼看了看她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脚:“那我们不看医生了,你去把鞋穿好。”

林深青摇着头不肯回房间。他要去帮她拿,又被攥着衣服动不了,只好把她整个人架起来,让她暂时踩在自己脚上,一只手轻轻拍她的背。

可能有五分钟,或者十分钟过去了,她的哭声才渐渐变小。

神志回笼少许,林深青抽着噎,迟疑地回头看向卧室。

贺星原拿手虚虚盖住她眼。

就像比死亡本身更让人绝望的,是濒临死亡的关头,想象中的恐惧永远比真实的来得可怕。

所以他把她的视线引了回来:“真的没人。”

林深青如梦初醒:“我刚才做梦了?”

“嗯。”

她在原地发了两分钟呆,慢慢恢复了清明,退后一步,放开了贺星原:“你怎么在我家?”

他神情无奈:“不放心你啊。”

林深青反应还有点迟钝,愣了好半天,才记起自己还在气他,哼笑一声:“管得真宽。”

一回过神就立马刺他,贺星原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默了默说:“你去照照镜子,带着鼻涕泡笑好不好看?”

林深青神情一滞,在心里爆了句粗口,扭头进了浴室,打开水龙头洗脸。

贺星原到她卧室拿来拖鞋,递到她脚下:“赶紧穿上。”

她抹着洗面奶无动于衷。

贺星原催促:“着凉了难受的是你。”

“你管我怎么着?”

他叹息一声,单手把她拦腰托起。

林深青惊叫起来,还没叫到最高点就被重新放回了地面,低头一看,脚上多了拖鞋。

她满脸泡沫地看着贺星原:“神经病吗你?”

“好看行了吧?”

“?”

“我说你带着鼻涕泡笑也好看。”

她不就是在气这个吗?一天天变本加厉地张牙舞爪,就是不爽自己在他这儿“碰壁”呗。

林深青擦干净脸,转身下楼:“这我大有自知之明,用不着你提醒。”

“……”

贺星原真不知该气该笑,跟在她身后下去,看她拿起茶几上的课本,扭头说:“长见识了,第一次碰上有男人来找我做作业。”

他模糊重点地解释:“明天第一节早课得交。”

看她像是缓过来了,他坐下来,拿起飞机结构图继续赶报告,沙沙几笔下去,却瞥见她盘腿坐在对面发呆,手里的矿泉水只喝了一小口就没再动。

他看着她,她也没有任何反应,好像刚才那番神气只是强拗的而已。

他主动开口:“不睡了吗?”

她眼神呆滞地点点头。

“以前做噩梦醒来,都这么发呆到天亮?”

她又点点头。

贺星原看了眼腕表,这才十二点不到。他说:“再睡一觉。”

她打起精神,似笑非笑地看他:“睡不着啊,要不你哄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