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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循还未睁开眼睛,就下意识张开了口,猛吸了一口气。

瞬间涌入肺部的第一口新鲜空气几乎要把肺泡挤炸,只有了这一线氧气,江循周身真气归拢,三气聚顶,自他丹宫处,一股暖流开始循环,潺潺流过鹊桥和玉枕穴,督脉全通,经脉畅行,上下沟通间,江循内里的每一处损毁的筋骨都自动弥合起来。

……他的力量回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要拉自己回来?玉九吗?阿牧吗?

即使是眼皮紧阖,江循也能从隐约泛起的亮点光斑中判断出,自己没被埋入地底。等到整个身体根骨重塑、焕然一新,他才眯起眼睛,逐渐让眼睛适应起外面的光线来。

甫一睁眼,眼前一方半透明的物体便隐约映出了江循的脸。

他面上的烧伤显然是被药治疗过,只剩下淡淡的瘢痕,而现在,这点瘢痕也是云开雾散,渐渐在江循脸上消失了影踪。

反应了许久,江循才意识到他正置身在一方水晶棺中。

水晶棺摆在一个钟乳石洞的正中央,壁顶上如帷幔般丛生的钟乳石石尖泛着微微冷光,内里镶嵌着星空一样色泽光润、自然天成的荧石,光芒浅洒,真气通流,美得像是夜空中炸开的冷烟花,把这宽广的石洞映得流光漫漫。

这样的话,这方独属于江循的墓穴就一点都不黑了。

江循只稍稍歪过头,脖子清晰地发出了关节松动的喀拉喀拉声,像是许久没有保养过的机械。他低低地哼了一声,声音也被水晶棺材吸收得干干净净,根本传不到外面去。

一时间江循有些混乱。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死后被乱雪……秦牧,带回了渔阳山。

——我在这里躺了多久了?

江循刚冒出一个疑问,就听一阵轻微的响动由远及近,沿着曲曲弯弯的巷道朝这里接近。

这水晶棺材隔音效果委实太好,常人置身其中,怕是永不会再受俗世之音纷扰,不过好在江循耳力非凡,倒也不至于什么都听不见。

那声音听起来说不出的怪异,不像是脚步声,一时间江循很难辨别来者何人,于是本能地伸腿闭眼装死。

不久后,他听到门外守戍的秦家弟子的行礼声:“展公子。”

枚妹?还是汝成?

很快,来人开口讲了话,但水晶棺材将他的音色变得扭曲喑哑,即使是江循也听不出来者何人:“……我来看看他。”

石门轰轰然开启,又轰轰然合拢,那怪声往内行了数米,在距离江循十米开外的地方悠悠停住了。

“看看”还真的只是“看看”,在怪声终止后,那人就静静的再没发出一个多余的动静。

从江循的角度根本看不清楚来的是谁,只能瞧出个隐约的轮廓。

江循郁卒。

……喂,到底是哪位展公子,你吱个声啊。

展公子不吱声,展公子就默默地看着江循装死。

这种被人视奸的感觉一点儿都不美妙,江循躺得郁闷无比,刚想索性坐起来跟人谈谈心什么的,就又听得石门大开,一个身影匆匆掠入,顺便把“乐公子”的问礼声关在了门外。

好的,江循可以猜到这是哪位展公子了。

果然,下一秒,展枚再次开口说话,由于离得近了些,他那标志性的严肃腔调简直是一览无遗:“焉和,外面怎么了?”

乐礼答:“天上生了异象,云蒸霞蔚,红光盈天。大家说是吉兆,该是有神明临世。”

简单概括了一下情况,他的嗓音就变得柔和温暖起来:“……怎么一个人跑这里来了?”

展枚答得简略:“闷得慌。来看看他。”

乐礼问:“怎么不叫上我陪你?”

……请你们自重好吗。这里理论上是我的坟头好吗。

躺在棺里的江循胸闷气短,正琢磨着一会儿该怎么钻出去吓吓这对跑人家坟头上来秀恩爱的蛇精病,就听展枚压低声音,轻轻笑了一声,答非所问:“……真快。一转眼都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