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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刚才分别的时候相比,宫异简直是狼狈不堪,发上的玉蝉歪了,白嫩的脸上被利物豁开了不小的口子,往外渗着血,衣袍被划得破烂不堪,前襟被割去了一大片,若是再深些,挖出的怕就是他的心肝了。

刚刚落地,宫异就挣开了玉邈的手,往前猛冲几步,眼中全是泪:“明庐!”

玉邈只来得及喊上一声“且慢”,地上口鼻涌血的明庐,就把手里被齐齐削去一截的笛子对准了宫异。

玉邈表情一凛,广乘剑刷地露出了一角光芒,随时准备出鞘。

电光火石间,谁也没看清江循是什么时候出手的。

他右手抓住笛管,左手往他手腕关节处随手一敲,明庐顿时松了劲道,江循夺过笛子,手指一挑,笛管断裂的钝口便调转了方向,一排毫针朝空敞处飞去,江循反手一捅,笛管的钝口就砸中了明庐的锁骨。

咔嚓一声,明庐立时痛叫起来,江循道了声“得罪”,利索抽出他的腰带,把明庐从仰躺撩翻到趴卧,在他手腕处打了个手术结。

做完这一切,江循马上登登登退到三尺开外,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

阿牧震惊脸加星星眼:“那是什么?!”

江循心有余悸:“cqc。”

阿牧:“……那是什么?Σ(°△°)︴”

江循:“不重要。我胆小,学来防身的。”

要不是看明庐身受重伤,又要暗算毫无准备的宫异,凭江循的胆子,也不敢贸然窜上去用现代防身术来撂翻一个修仙的。

宫异站在明庐身前,肩膀微微发抖:“……为什么要杀我?”

明庐张口想要说点儿什么,但只能发出丧尸般的咯咯声,汩汩的污血从他的七窍中涌出,把他的脸变得异常恐怖。

江循觉得不对,就算是被从半空里丢下来又被自己砸坏了锁骨,一个修仙之人按理说也不会这么脆皮吧?

他蹲下去,把人翻过来,明庐七窍中流出的血已经流遍全脸,可从颈下露出的几寸发紫的皮肤,江循看出了些端倪。

中毒?

他想看看还能不能救,就试着用手触诊疗,可一触之下,江循竟然已经摸不到胃的存在,只在原本该是胃的地方摸到了一把絮状物。

……他的内脏像是从内部融化了一样。

白露殿边还是有不少殷氏门生的,见此异状纷纷围了上来,宫异却突然发了狂,冲上来把江循一把搡开,朝痉/挛着的明庐猛踢了一脚:“起来!你给我起来!”

在场无一人阻拦,就连江循也没有动,只有乱雪凑上去,想拉住宫异,好心道:“他受伤了,不要,会更重的。”

被这么一拉,宫异竟然像被抽尽了全身的力气,手里还死死抓着“天宪”骨箫,眼睛却死盯着明庐,带着哭腔呢喃:“起来啊……不要剩我一个人……我真的是一个人了……”

被甩开的江循也不生气,他理解宫异在哭什么,正替他叹息间,突然有一只手伸了过来,抓过他的右手手腕。

江循还以为是谁要扶自己起来,下意识说了声“谢谢”。

抬头一看,他就虚了。

玉邈目不斜视,稳稳拉着他的手腕,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江循嘘了口气,想把手收回来,挣扎几下,却纹丝不动。

玉邈居然没有要松手的打算,手指掐在他的脉搏间,不知道在探听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