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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已经一再地重演过。人总是会被权力、被地位,异化成不同于最初的样子。

这下好了,至少这种事情是不必再考虑……

若此时还能提弓,他定要为自己杀上一场。

若此时手上有琴,他也可为此心高歌。

李龙川死于今日,诚为憾事,未见得尽为悲也!

“李凤尧?她确实是有能力的,担得起‘摧城侯’。”田安平饶有兴致地道:“你死前的想法倒是别致,跟我杀过的所有人都不同。很有些……怎么说?洒脱?”

田安平竟然能听到自己的心声?!

李龙川此刻虽为残魂,亦不免惊念。他强行定住心思,不让自己去想任何问题,避免泄露石门李氏的隐秘,叫田安平有所针对。

田安平颇为无趣地看着他:“你的魂魄完全没有波动了,这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所有无趣的事物,都不应该存世。

如果说田安平也会有“杀心”这种东西,这就是他的“杀心”。

李龙川定心如铁,不思一念,只专注于自己要说的每一个字,慢慢地道:“李龙川今日之死,是你他日之劫。我的朋友,会杀了你。”

“你哪个朋友?”田安平问。

晏抚也好,重玄胜也罢,无论领军作战还是捉对厮杀,他都不相信他们能够杀死自己。

哪怕是摧城侯李正言,东华学士李正书,也不会例外。

无非是利用政治手段,借朝局来逼迫。

但这一次,他可不会留下什么证据。

甚至于这件事情,永远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具体真相。最多只有猜疑,流动在这片名为“鬼面鱼”的海!

这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名字。

想到那时候在七星楼秘境摘魁的少年。

想到当初那个第一次来即城,奉旨带走柳啸,却只敢面对着自己,一步步退走的人……

伐夏之战第一功,打破历史记录的天下第一真么?

那确实是李龙川的好友。“谓以临淄之贼“嘛。

田安平静静地想了会儿,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孩童一般地笑着:“我不信。”

五指一紧,彻底合拢。掌中残魂作飞烟。

世人皆知他田安平被禁封了十年,不知那十年里,他不曾虚度的光阴。

李龙川死得很干净,半点真灵都不剩。

也不独是他。

整个鬼面鱼海域,都非常的“干净”,连一条活鱼都没有。

田安平并不在意干不干净,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事情,但他习惯安静。

这个世界应该为他的习惯让路。

他没有在此处停留,而是径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取出一个海螺状的传音法器,毫无波澜地说道:“王坤杀了李龙川,我正好路过,便杀了王坤。你拟个报告,送予决明岛。”

他不是一个情绪激烈的人,也没有表演的习惯。

有些事情,就应该让更擅长的人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