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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酒宴结束后,齐王已经喝得醉薰薰地被德宪等小厮架了进来,整个人已经醉糊涂了,躺在床上,整张俊脸红通通的。

金璟琋让人打了水过来,绞了毛巾给他擦脸,天气虽然热,不过室内放了冰盆子,倒也颇为凉爽。

金璟琋让丫鬟们退下,自己一人伺候着醉酒的丈夫,为他褪去外袍,只剩下里衣,让他躺得舒服一些儿,对于他的胡言乱语,嘴上只是敷衍着应付,拍开他伸过来的爪子,继续忙碌着。

等齐王终于一身干爽地躺到床上,轮到她满身都是汗了,嗅了嗅自己,又让人去准备水沐浴。

待她晾着头发回屋子,丫鬟已经准备好醒酒汤捧过来了,因着没有主子叫唤,便站在门口里等候,屋子里只有个醉鬼呼呼大睡。

金璟琋对于丫鬟们的自觉颇为满意,以前她初嫁给齐王时,确实有丫鬟敢背着她去勾引齐王,被她直接撵了出去,而丈夫也不置可否,将王府完全交给她,并不理这种事情。王爷无心,那些丫鬟人人自危,再也不敢心存侥幸,后来她又定了规矩,方使得这些丫鬟息了勾引的心。

其实丫鬟想要上位,还是要看男人自个的意思,若是男人喜欢,防来防去仍是防不胜防,而且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不若男人自己自觉,任是丫鬟再有心,也没办法。

端过醒酒汤后,金璟琋又问了下两个儿子的情况,知道他们都睡去了,叮嘱丫鬟嬷嬷们好生伺候着,便打发丫鬟下去了,并不需要她们留下来伺候。

端着托盘回到床前,看到床上呼呼大睡的男人因为嫌热直接踹了被子,连里衣也被拉开,露出平坦结实的胸膛及至下腹,还有线条优美的人鱼线。

金璟琋坐在床边,将他唤醒,喂着他喝了半碗醒酒汤,才刚放好碗,便被他拉到床里头,整个人趴在他身上。

“璟琋、璟琋……”

听着他喃喃的叫唤,她将脸贴在他胸膛上,安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声,回想着小时候,她有记忆时与他在一起的时光,直到长大后,终于如愿以偿地嫁给他,到如今与他孩子都生了两个的事情,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这厮曾经确实是个混账!

小时候那般可爱的男孩,信誓旦旦地说,长大后会娶她作新娘子,永远只有她一人,让她整颗心都是他,将他装得满满的。可是后来还不是被权利迷惑了心,想要娶个岳家得力的王妃,与太子互别苗头,因此盯上了镇北将军之女李明锦。

她已经不记得那段日子自己是如何走过来的,当听闻他向皇帝求取镇北将军之女时,只觉得整个人生都黑暗无望,顿生一种绝望之感。这么多年的感情,哪能说舍就舍弃的?他从一个心思单纯的可爱男孩变成了个浑账男人,让她又爱又怨又恨。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心知此事怪不得李明锦,也未如同其他人兴灾乐祸般,去找李明锦的难堪。

直到最后各归各位后,那心结仍是留下来了。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他背弃了他们的誓言时的绝望,忘不了婚前他要留下那个怀孕的宫女时给她的难堪,在她原本已经遍体鳞伤的心中又插了一刀。虽然那宫女最后仍是被皇后姑姑处置了,那孩子也没了,可是那宫女仍在是她婚后的生活中又给了她一刀。

那一次,她确实又难过了,这个男人直接将那宫女踢走,又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府内人人自危。而他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将自己关在书房一个晚上,第二天便好声好气地来给她赔罪。

后来,这个浑账不知道什么原因改了,从良了,从此只守在她身边,做到了幼年时的誓言,只有她一个,让她冷硬的心又慢慢软化起来。她那时候确实觉得悲哀,女人之一生,喜怒哀乐皆系在一个男人身上,到底值不值得?

如果可以,她宁愿在他当初破坏誓言时,便与他情断义绝,另嫁他人!

可是不管值不值得,生活却是要继续的!

这个男人他改了,从良了,变成了好儿子好弟弟好兄弟好丈夫好父亲,连曾经的太子都乐意解开心结接受他,她又如何呢?

“璟琋……我会带你和孩子们一起去看江南的琼花,等我说服母后……咱们一起游江南,找五哥,看遍天下美景……好不好?”

他炙热的气息喷佛在她颈侧旁,勾动着她的心。

他犹在醉中,却不依不饶地问着她好不好,她脸上露出连自己都不易察觉的微笑,说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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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满头大汗地醒来,睁开眼睛,愣愣地看着绣着富贵花纹的床幔,回想着先前的梦镜,让他几欲魂飞魄散。

他梦到了太子哥哥来不及登基,便因为犯了事情被父皇禁闭了,然后很快便死了。一个废太子的死,无人关心,因为他父皇又另立了新太子,便是贤王,又在大公主那贱人的兴风作浪下,贤王很快登基了。新帝登基后,他被新帝随便寻了些事情斥责,谴去了封地,然后在路上,金璟琋为了救他而死了,他亦是死在了流民中……

想起金璟琋的死亡,她浑身浴血倒在他怀里,他吓得一身冷汗,心痛如绞,恨不得整个苍天都与她陪葬!最后的死亡,不过是人生了无生趣,不若与她同死。

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呢?现在太子哥哥平安登基,贤王再有野心,也被父皇先一步幽禁,封了他所有的退路,梦里的事情完全不可能发生。然后,梦里却是没有五哥的存在……

突然听到了身旁的动静,齐王低首一瞧,便见到倚在怀里睡得正香的女子,整颗心都平静了。

或许,那只是梦罢了!或许,又是上辈子的一个梦罢了,无需在意。

唯一让他在意的是,他知道这个女人原来才是他唯一所渴求的。

曾经被蒙蔽了眼睛,他做下了很多浑账事情,甚至连她也一并伤害了。那时犹自不知,只希望能得到更大的助力,能取代太子居上。说没有想法是骗人的,大家都是凤子龙孙,同样是皇子,为何就不能坐上那个位置?与他如此想法的人恐怕除了萧令殊外,所有人皆会滋生过如此心思,只是看谁能说服自己,接受现状罢了。

不由得叹了口气,想到萧令殊,又想到了教自己改变的原因。

不能为君,便做个让帝王放心的浑账罢。

梦里的事情渐渐地在脑海里淡忘,唯一剩下的,便是大公主坐在新帝旁边,隔着珠帘,得意地俯视着满朝文武。

想罢,不由得冷笑一声,不管这是梦亦或是前生,他都不会让大公主如此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