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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蒙学博士、学正的到来,并没有在石河子引起太大的波澜,因为现如今村里的最大新闻,是关于雇工的事情。雇工事件已经持续发酵了五天,未来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村中到处是关于“你家请了几户”,“他家给多少工钱”,“谁家的短工最能干”之类的话题。

不过这件事情,却给两家人带来了大好处。一个就是赵家,因了这个贡献,学正答应给二蛋办理正式学籍,还承诺,只要他功课跟得上,就保举他毕业后可以到现学继续深造。

另一个却是田老憨家。苟超看出他二人对竹桌竹凳感兴趣,就带着他们来到田家,观赏了其家中摆的样板桌椅。读书人虽然一方面比较守旧,喜欢遵循古礼,但另一方面也比较喜欢接受新鲜事物,尤其关于享受这方面,何况还是有助于书写的方便之物。两人当即就下了订单,为田家增加好多收入。

这周过得分外忙碌,后园里菁苗已经长到了可以插秧的程度,苟超就起早爬半夜的忙了起来。

不光是他,整个石河子都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村民本就勤劳,现在大多数人家又都请了短工,更是比着在田里忙活,生怕自家做得少再吃亏。

这样一来,张小四也来得少了,两人的识字计划断了不少时日。

“阿兄,这倒是做设么用的呀?”

二蛋都围着转半天了,眼前的陶釜、陶甑都认识,就是那个大铁盘实在好生奇怪。

连着几年大旱,都是北方遭得灾,所以难民几乎全是从北地而来。北方来得庄户人家,对种那些旱地作物还有经验,水稻就一点不会了。苟超上辈子也接触过一些来自华北地区的务工人员,听他们说起过家里的种地事宜,才知道北方大地除了东北广种水稻之外,华北、甘陕之地就没那么普及。

挨个问过家中的雇工,得知答案之后,他也没失望,倒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就自己撅屁股插秧种水稻去了。不是没想过教他们,自己还可以做别的农活,毕竟农活里属插秧最累最麻烦。但又觉得这些人初学,上手慢,还不如做他们原本熟悉的事情,更能提高工作效率。

连着几天泡在水里,不仅腰快被折断,脚掌都肿大一圈,直到昨儿晌午,终于是熬过了这一酷刑。

下晌把二蛋、梭子接回来,顺道把打造的古怪玩意儿取回家,就决定今儿要歇上一天,专门鼓捣蒸酒实验。

“功课做完了么,就围着我转?”

苟超在院子里搭了一个火灶,就开始安装他设计的蒸馏装置。

“呃,那个,那个夫子让背的书,昨儿,昨儿不是背给阿兄听了么……”

二蛋打从上学的第一天起,就被苟超忽悠着要把老师所讲内容都背下来,回家之后再转教给自己,这样就省了一份学费,兄弟俩都能学到知识。

二蛋自小就觉得兄长仿佛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仿佛没有什么能难得倒他,唯读书这一件事,竟是自己做了夫子,兄长还要向他学习,就一直兴致高昂,努力记忆。

这样一锻炼,二蛋比同龄人,甚至大他不少的孩子还能背书,经常受到表扬,所以学习的积极性很高,特别愿意与苟超说道学习的事情,做功课也从不打怵。像刚刚这样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的情况很少见。

这是厌学了?

苟超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蹲下身来看二蛋,

“就背那点书,没别的作业啦?”

二蛋被养得不错,从没对苟超说过谎,当下只是眼神四处游散,不去与他对视,吭吭哧哧地说了句,

“有……”

“怎地?不爱做了?”

苟超把二蛋的小脑袋瓜搬正,让他看着自己,不许他逃避问题。

前两天,蒙学里的学正找过二蛋,告诉他已经成为学里正式一员,让他要好好学习,努力用功,不要辜负了兄长的期望。二蛋人不大,可也晓得自己能到县里上学是极不容易的,兄长为了这件事付出了好多,就不愿落在人后。听了学正的谈话,以及算学夫子的叮嘱,这下更是憋了一股劲儿。

“哎呦,怎地哭了!在学里出什么事啦?”

没想到就是寻常一问,二蛋竟然两眼中涌出了大滴大滴的眼泪,抿个小嘴无声地哭了。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快别哭了。”

这给苟超心疼的,赶紧揽怀里一通好哄。

“哼嗯,哼嗯,夫,夫子,陆夫子还留了作业。”

安抚了半天,二蛋终于平静下来,抽噎着回答了兄长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