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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早白在赌。

但说起来蛮搞笑的是,他赌的是自己眼睛的美观水平,够不够成为这两鬼争夺的筹码。

万一这两只无颜鬼冷静下来,席地一坐,说,来,咱们来合作一把,先一人一只眼睛,我左眼你右眼,把他们都咬死后,咱们再慢慢分,那路早白不如现在就用钢钎把自己插死,还能死得有尊严点儿。

但显然,从五官的选择品味而言,无颜鬼二号比无颜鬼一号的审美更正一些,更何况,路早白的眼睛是它首先打下的标记,它根本没有拱手相让的打算。

而且,路早白一时间还忘记了一件事。

无颜鬼一号,是个聋子。

就算跟它谈条件,它也听不见,丧失了视力听力的它,宛如一只失去理智的暴怒野兽,只会一切从自己的需求和本能出发,指望它们手拉手,唱上一曲友谊地久天长,闹呢么?

看来无颜鬼二号也知道,这时候绝不是谈条件的时候,它根本没有跟无颜鬼一号废话,一颗头颅如叼取猎物的鹰隼般,狠狠朝路早白的面门袭来。

所幸,无颜鬼一号没了眼睛耳朵,却还有灵敏的鼻子。

而无颜鬼那天然自带的满嘴*的味道,简直是一级的定位仪器。

抽了抽血污遍布的鼻子,无颜鬼一号直接迎了上去,张口就咬向了二号另一侧的颊肉,二号见势不妙,只好倒退着漂浮而去,绕着路早白打转,寻找着下口的时机。

要是路早白能看得清眼前的场景,估计会左边瓜子右边鸡爪地欣赏着眼前如同台球大战的场面。

真是活久见啊,没想到他居然在有生之年,能看到两只鬼为自己争风吃醋你死我活的修罗场。

路早白当然没打算在这个时候就趁乱逃跑,这样只会给这两只鬼合作的理由,不如等到它们斗个三四分钟,最好在两败俱伤的时候……

但他不知道的是,跑出了三百米开外,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路早白居然没有跟出来的时醒,已经彻底疯了。

时醒猛然刹住脚步的时候,察觉到不对的时境也停了下来,可刚一停步,他就一阵摇晃,双膝砰地一下跪在了大理石地板上,手指掐住太阳穴时止不住地发颤,整片太阳穴都被他摁得凹陷了下去。

如果他面前有把电锯,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拿过来就往自己的脑袋上捅。

时醒背着舒游,脸色难看到无以复加,脑子里像是炸了的马蜂窝一样,鸣响成一片,耳朵里烈烈的蜂鸣几乎把他的理智吞噬了个干净。

早白为什么没跑出来?被困住了?被抓住了?

该死!自己真该死!本来就该拉着早白一起跑的!

一瞬间他就打算变向往回跑,可背上的重量和身旁无法动弹的大哥,硬生生把他的步子拽了回来。

舒游背部重伤,眼睛失明,丧失全部行动力,大哥头痛发作,如果现在来上哪怕一个无颜鬼,他们也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儿!

可早白还在会议室里面!

要是历史上提出“媳妇和妈同时掉到水里你救谁”这个千古难题的人站在时醒眼前,他估计能把这人一巴掌抽出个托马斯回旋。

然而不管他如何纠结,时间绝不会等人。

回去?还是……

在发现路早白掉队后,时醒在原地只僵了三秒钟,就一把把时境从地上扯起,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膝盖因此重重地往下一弯,一股要命的刺痛,好歹把他脑海中几乎要沸腾起来的杂音压制了下去。

他要帮大哥和舒游找一个藏身地,然后再去找早白……

还来得及吗……

不能再多想了,他要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几乎全部压在时醒的身上,但时醒却一点儿都没有放慢步伐,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着。

汗水滴进眼睛了。

双腿没有知觉了。

肌肉麻木了。

可是,早白在等他。

二楼角落有一间小小的老式资料室,已经废弃了,常年都不锁门,时醒按照自己的记忆一路找了过去,把大哥和舒游都安顿还后,拿起桌上的一根锈铁丝,回到门边,把门扇合上,在门锁处插入铁丝,一把把铁丝拧出了个麻花的形状,才掉头往楼下狂奔而去。

早白,求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到!

从二楼的楼梯扶手直接跳下一楼的时醒,根本不管膝盖处那磨人的剧痛。

他还有意志力,这点痛不要紧!

他只要知道自己还能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