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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廷尉安抚:“那医女多半是革朗奸细,他们如此行事,必有后招,我留几人在贵府戒备,有任何风吹草动,自会及时向我报告。夫人放心,我等必竭尽所能救出令郎。”

华夫人无法,只得胆战心惊地等着。

整个上将军府愁云惨淡,廷尉署留的人既有防备贼人之责,又有看守华家众人之责,故而上将军府几乎是与外界完全隔离开来。

毕竟母子连心,要让华夫人什么也不做地干等着,她实在办不到,经管家提醒,她这才想起还有一名华家人尚在外面,而且听说已经通过了羽林军的初筛。斟酌良久,华夫人让一老奴借买米为名,给羽林军营送去一封家书。

家书中字字“情真意切”:

陛下旨意固然不可违逆,然出了这样大的事,身为华家人,你自当尽一份心力。更何况世源是你手足,你怎能在危难之时弃他不顾!

但凡你还存有孝悌之心,便去将你弟弟寻回来,也不枉华家送你进军营里栽培。

速速。

母□□廿一年九月初七

华苍看完信,随手烧了个干净,痛痛快快地去湖边冲完凉,照旧躺上了大通铺。

躺到半夜,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鼾声,华苍倏然睁眼。

目光在黑暗中逡巡一圈,他随手穿上身旁一人的黑褐色衣衫,趁着夜色潜行而出。军营中有巡逻兵士,华苍轻巧避过,从角落处的木栅翻越而出。

他先去了南门集市,对正在裸睡的廖束锋道:“蛇出洞了。”

廖束锋惊坐而起:“他们终于按捺不住了?”

华苍冷漠地扫了一眼他的下半身:“你这也是按捺不住了吧。”

廖束锋尴尬地用被子遮住下面:“咳,天干物燥,闲来无事,自己找点乐子罢了。”

华苍了然地点头:“你慢慢忙,我先回上将军府探一探。他们掳走了华世源做人质,这几日必定会有后手。”

廖束锋缩回被子里:“嗯,你快去吧,我这边的事我自己可以解决。”

华苍:“……”并没有人想帮你解决。

上将军府的守备算不上严密,皇帝下了旨意不得声张,自然不可能做得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华苍到上将军府,也是走的翻墙入室这条路,他不想惊动廷尉署安插在这里的人。

整个府里愁云惨淡,华夫人夜不能寐,约莫是急得病了,这会儿下人还煎了药给她服用。华苍趴在房顶细听了一会儿,没听到什么有用的,只听到华夫人对那医女的怨愤咒骂,又说那医女的父亲也不知去向,真真是被骗了个惨。

这一夜毫无收获,华苍于清晨时分返回军营,顺道在小陶巷买了几块烧饼吃。回去之后小睡了一小会儿,便又起床开始训练。

连续三天,华苍都是这般夜探将军府,第三天的时候,终于打探到一些进展:

这日华夫人午睡醒来,发现榻边的药碗下压着一封信,慌忙叫来随身侍候的婢女询问,却道夫人的药尚未煎好,不知是谁送来的药碗和信。

华夫人心知有异,将那药汤倒掉,却见碗底竟泡着半截小手指,以及华世源颈间常年佩戴的玉葫芦,登时惊叫一声,骇得几近晕厥。

半晌惊魂甫定,华夫人抖着手展开信笺——

九月廿三,西桥渡口,以物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