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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菡的眼神却慢慢由深情转为失望,再由失望转为漠然,最后自语道,“原来真的不过如此。”

元昶没听懂,“曜菡,你说什么?”

曜菡轻声,“我听说元庄主在鹤鸣山下一住月余,不肯走,非要见我一面,现在你见过我,可以走了。”

元昶恳切道,“曜菡,我知道是我伤了你,但那时我真不知你的这番情义,你肯再来见我,那证明你心中还有我,跟我回去吧,我一定把之前的不好都补回来,此生绝不负你!”

曜菡看着他摇摇头,“晚了,我已经是归藏宫的左护法,此生都要忠于归藏宫宫主,不可能再和你回麒麟庄!”

元昶眼神一硬,“为什么,难道云鼎宫主会硬扣住你不放?曜菡,你不必介怀这个,我既然能说出让你跟我走的话就有办法让他放人!”

曜菡挑眉,“元庄主想怎么办?”

元昶道,“我会去求皇伯父出面的,归藏宫再厉害不过是个武林门派,总要忌惮朝廷铁骑。”

曜菡哂笑出来,“我师傅一直猜麒麟庄是开国太/祖留在武林中的暗棋,历代庄主只怕都是皇家血脉,竟然真的如此。自古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都是朝廷头疼的对象,有个麒麟庄替他们统领江湖群豪,当皇帝的果然就能放心得多。只是此等机密事庄主怎么随随便便就对我说了出来,之前我不过放走个归藏宫的小卒就差点被折腾死,现在知道了这么个大辛密可如何了得?”

元昶脸上闪过一丝痛楚,“对不起,曜菡,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但那时我真的不知自己会如此喜欢你,算我求你好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把你的那份情义加倍还给你。”

曜菡凝视他半晌,脸色变换,有惋惜,失落,痛楚,最后还是归于平淡,摇摇头,“晚了,既然庄主大方让我知道一件辛密事,那我也告诉你一件,你可知归藏宫宫主如何控制左护法永远对他忠心不二?”

元昶,“怎么说?”

曜菡淡笑一下,“是情蛊。”

元昶瞪大眼,“是什么?!”

“情蛊,若我背叛了师兄必然蛊毒发作,死得凄惨无比,到时别说朝廷铁骑,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

元昶又惊又怒,“归藏宫竟用如此邪魔外道的可怖手段!曜菡,你当初明明可以不回来,为什么要……”

曜菡摇摇头,叹息道,“我从前也对这些邪魔外道的手段深恶痛绝,因此总是向往着名门正派中的光明磊落,只是这两年在外经历了许多,再回来看看却也觉得没什么了,邪魔外道的手段是手段,光明正大的手段难道就不是手段?归藏宫以阴毒手段控制人,难道你麒麟庄就能允许叛主之人活命?差不多了。况我师兄虽恶名在外,但对我还算不错,便这样跟着他混下半辈子吧。”

转身离去,身份飘忽轻灵,遥遥道,“元庄主,当初是我主动看上你的,因此今日再来见你一面,算作有始有终,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否则我不客气!”

仇骏看着元昶那摇摇欲坠的身影几乎想要去扶他一把,刚靠进就听他口中在喃喃低语,却是一句禅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低声惨笑,“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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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菡回到归藏宫就被师兄埋怨,“师弟,你可真没情义,头晕不适时就往师兄怀里靠,刚能站稳了甩手就走,立刻下山去见你那老情人,有你这么过份的吗?”

曜菡大概是觉得自己理亏,先还忍着,任他说,后来实在烦了,忽然欺身上前,一把捂住云鼎的嘴,“师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吵死人了!”

云鼎任他的手捂在脸上,只是眼神不善。

曜菡忽然收回手,“就依师兄的意思吧。”

云鼎一愣,“什么?”

曜菡看他一眼,“就是师兄在议事厅说的那事。”

既然那个叫周寅的人临离开前把自己推到云鼎身上,那说明他想替自己选云鼎,就依了他吧。周寅代替他的时候,他躺在识海里隐隐约约能感知到对方的一些事情,说起来那实在是个温柔人物,只怕自己吃亏上当,那就听他的吧。看看云鼎,心道反正他和师兄之间永远都不能背弃对方,人心难测,有时情蛊的牵连倒更简单明了。

云鼎也在摸着下巴看他,越看越觉得合心意,师弟貌美能干,兼且定然会对他此生不渝,此事想来就叫人心旷神怡。心道得此佳人,夫复何求!怪不得我从小和他比武都不忍下重手呢,原来因果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