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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情形,那声音又道:“可怜的孩子,是我不好,贸然出现把你吓到了。”

来者是个看起来极为年轻的男子,个子极高,披散着及腰的墨色长发,只在尾端用黑色的绳子松松地束了起来,衬得苍白的皮肤泛着一种病态的色泽。

他眯着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精致却苍白的面容上挂着温柔的笑意,“当初多谢你好心地将我埋了起来,免去了我被野兽啃食的危险,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完整地出现在你的面前,也许会少一条胳膊,也许会少一条腿。”

夏溪风沉默不语地看着男子,一直保持着警惕心,“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子并未回答,只四下看了看屋内,说道:“只你一人睡在此处?我来如微阁前便在想会不会在这里和你相遇,毕竟,是我告诉你,连耀和梵清有可能会教你开山之术。此番再遇,真是叫人欢喜。”

夏溪风蹙着眉头,一瞬不瞬地盯视着男人,似是想要看透男人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他夏氏一族与常人有异,因生有兽骨,介于人族与兽族之间而不为寻常修真者所容,然而,不容否认的是,他们的确有兽族的血性,每年生辰便会发作,届时六亲不认,杀意大涨。

先祖因此带着族人一路迁徙,移居到极北之境,可即便如此,在进入冰谷之前,他们整个夏氏一族都受到了咒印师的诅咒。

每个夏氏一族都生有残疾,这是个不灭族不休止的诅咒。

这是他的秘密,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的秘密。

十年前,他行至云临都郊外,本是饥寒交迫,可偏偏又赶上那年的生辰,体内的妖族之血正沸腾不息,却见此人正浑身抽搐地躺在路边。

巧合之下,那人帮他镇住了每年生辰便会苏醒过来作祟的妖异血脉,却误饮了自己的血液。

此番一来,自己族人的秘密自然是遮掩不住,而整个清冥大陆都已经知道他们夏氏一族被一堵天谴冰墙冰封在极北之境。

后来,男人就将斩断冰墙之法告诉了他,可没过多久,男人就断了气。

回忆完这些,夏溪风更是不解,他那时虽然心智有些迷乱,可后来稳定下来之后清楚地记得,男人那时已经没了呼吸和心跳,是他亲手将男人埋葬在足有五尺深的深坑之中。

他不该还活着的。

会不会……不是同一个人?

男子似是看穿了夏溪风的想法,只勾起几乎毫无血色的嘴唇,微笑道:“那日将死之人的确是我,也是我告诉你的那些所谓的秘闻。不过……”

男人如猫一样的立瞳微微收缩,压低了声音续道:“虽然古书有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也有一句话是‘画皮画脸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那时见你情绪极为绝望,便为你存了个活下去的念头。可我又怕我化境归来之后寻不到你便编排了这样一个秘闻,这世间,其实从来也没有什么开山之术啊。巍巍青山,哪里是凡人之力所能劈开的呢?更别提你那堵让整个清冥大陆的修者都毫无破解之法的冰墙了,不然,哪里会叫神裔们降下的天谴呢?”

夏溪风身子一僵,随即绝望与愤怒一齐涌了上来,身子如坠冰火两重天。

他的双眼赤红,颤抖着声音问道:“你骗我?!”

“你且莫恼。”男人蹙了漂亮的眉毛,安抚道,“我既然敢来此与你明说此事,自然是有别的办法帮你,那堵冰墙并非无知修者们所说的天谴,而是在冰皇三目残留之力的作用下而形成的禁制。”

他从未听过如此荒诞的说法,夏溪风已然无法相信男人的说辞:“你究竟是何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啊……”男人侧过头,漆黑的眼睛中闪烁着奇异的色泽。

咣的一声,一阵狂风吹过,将那扇本就不结实的木门吹了开来,鲜红的腥味随即随着夜风被灌入屋内,一阵阵极具压迫性的威压扑面而来,夏溪风怔怔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巨大眼球。

那是只属于野兽的眼球,布满了猩红的血丝,正死死地盯视着自己。

男人低低一笑,说道:“本座名唤姬奉,此次虽是专程为了野轨而来,可却也是为了将你这夏氏一族的遗孤,天生便具妖骨之人收归已有。待驯化之时,你当称我一声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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