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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纪三老爷拎酒过来找纪凛,曲潋柳眉倒竖,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纪凛。

纪凛见状,忙道:“我保证不喝酒。”

她的脸色才缓和许多,和声道:“你现在还在调理身体,酒是穿肠毒物,能不喝就不喝,等你的身体好了,你要如何我都不管你。”说着,她去给他寻了件报风,又道:“不过酒这种东西,还是少喝点,对身体没益处,喝多了误事……”

这叫如何都不管?

听着她的絮絮叨叨,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温和,忍不住伸手将她抱到怀里,低头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檀口,明明脸上的神色那般温柔,但是这个吻实在是称不上温柔,反而有些凶狠,撬开她的唇齿,不遗余力地侵占。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的气息都粗重起来时,他才放开她。

“等我回来。”他低头望着她染上樱色的脸庞,声音变得暗哑,眸色深沉。

曲潋下意识地点头,等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离开了。

她哼了一声,等他才有鬼。

所以去陪闺女玩了会儿,直到玩到闺女哭闹着要睡了,将她哄睡后,曲潋也回房收拾收拾,准备上床歇息。

二月份的夜晚还带着春天特有的料峭寒意,院子里的亭中挂了几盏琉璃灯,透明的光罩晕染一片白茫茫的光线,在夜风中摇曳轻晃,灯影洒落在亭中的人脸上,拉伸出明灭不定的剪影。

纪三老爷往嘴里倒了口酒,一只手拿着根银箸敲着玉碗,配合着单调的清鸣声,嘴里念着一首塞外诗,悠然自得。

纪凛喝着清茶,一盏清茶到底,他开口道:“三叔,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其实也没什么事……”

纪凛马上起身。

“回来!你这臭小子,真是不孝,有这样对长辈的么?”纪三叔嚷嚷着,脸庞酌红,仿佛已经醉了似的。

纪凛坐回去,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纪三老爷将手中的小酒壶放下,说道:“是有件麻烦事儿,你附耳过来,我同你细细详说……”

纪凛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一拳揍了过去。

纪三老爷早有准备,身体一斜便避过了这一拳,同时一脚将桌上的酒壶踢飞,朝纪凛砸了过去。

凉亭里很快便响起了乒乒乓乓的声响,不远处的常安常山兄弟俩埋头装死,周围的下人都俱已驱散,倒也没人看到这叔侄相残的一幕。

等声音平息下来,亭子里的石桌石凳都翻倒了,满地狼藉,连带周围的花木也遭殃,纪三老爷仰躺在花丛中,肿着一只眼睛,面上却带着爽快的笑容,笑道:“你这小子对老人家就不能手下留情么?”

纪凛站在他面前,一脚踩在他胸口上,阴测测地说:“有你这样坑侄子的老人家么?没死就滚,否则……”

“没力气了。”

“那就躺着,别起了。”

又用力地踩了一脚,听到地上的人闷哼出声,那张如玉的面容上露出嗜血的笑容,光影之中,宛若恶鬼。

常山见主子离开了,望着主子的背影正发着呆,被兄长用推了下,“发什么呆?还不去将三爷送回去?”

“送回去?”常山缩着脖子,“刚才世子好像又变脸了,这么送回去……”他们兄弟会不会遭殃?

常安想要暴打一下这蠢弟弟,“你也不瞧瞧现在是什么时候,有世子夫人在,怕什么?快去。”

常安兄弟俩人忙着将躺在花丛中的纪三老爷搬回他的院子时,纪凛也回了房。

室内留了一盏昏暗的羊角灯,香兰色绣花鸟等花纹的帐幔垂散而下,他慢慢地掀开帐幔,原以为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没想到原本面对床里头而睡的人突然转过身来,昏暗的光线中,唯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