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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容若“吱”的笑出声来,说道:“徐汝愚焉能容你小窥,说不定那不过他的小施妙计而已?”
“焉有什么计策?”
贺兰容若冷笑几声,说道:“大公子将涞水北岸的游骑尽数撤掉却不是假?”
“徐汝愚去范阳对我等有利,不如让出路来,南岸却有游骑盯住他们的船队。”
贺兰容若擤了一把鼻头,说道:“盯住他们的船队有屁用,等你们想出法子来对付他们的船队,范阳城里该走的人早从北岸走到津门去了。”
贺兰落云讶然惊叫:“啊,他们怎么敢走陆路?”
“你们以为他们不敢,他们偏走了,你们又能奈何他何?”
“我先回去向大公子报信。”
贺兰容若抓住他的手,说道:“事已至此,也不可能再坏,你急什么急?”又说道,“你还未听我说徐汝愚为何能超越那鬼佬。惊神诀原来也是丹息释出体外才会阴阳相逐相灭旋拧互生,然而徐汝愚因缘巧合,体内丹息却先天阴阳旋拧,所以武道在他手里才最有可能突破前人的极限。不然,他凭什么在这样的年纪就达到宗师级的修为?鬼佬若是在此,一定会忍不住要出手将徐汝愚掳回阴山去,慢慢将徐汝愚解剖了来研究旋拧丹息的秘密。”
贺兰落云忍不住笑道:“大伯心里就不想?”
贺兰容若干笑了两声,说道:“就一个徐汝愚,我已是不敌,何况他们一行人中还有樊文龙、梅映雪这样的高手。”伸唇舔了舔上唇,脸色一阵潮红一阵铁青,变了数变,最终灰败如土,好像这才将那个诱人的念头从脑海里驱除掉,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的坐在跛马上,又回复到刚才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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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阳东北平野,百余精锐骑士拥着一乘马车静立在肆虐的大风里,风里裹着沙砂迎面砸来,百余骑士却眦目欲裂而睁睛不避。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将眼中的湿润吹干。
蔡裕华穿着明光铁甲,提着长戟,一脸焦灼的望着西边,直到地平线上涌出数百骑奔驰的战马,蔡裕华肃然的神色才稍稍一缓,望见众人簇拥下驰来的徐汝愚,蔡裕华策马迎了上去,及至众人身前,翻身下马,单膝跪下,大声呼道:“范阳蔡裕华恭迎大人回津门。”
徐汝愚下马将蔡裕华搀起来,说道:“你我非外人,无需多礼。”
蔡裕华大声说道:“蔡裕华自出范阳城始,便是江宁之人,曰后谨领江宁令制,不仅蔡裕华一人,范阳迁至江宁数万众皆如此。”说到最后,声音已是哽咽不能成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捧着递到徐汝愚面前,说道:“北静郡王让我带给大人的手书。”
徐汝愚将信纳入怀中,长长叹息不已,向蔡裕华问道:“舅父他还有什么交待?”
蔡裕华说道:“北静郡王只说大人自有安排,已无需他多言了。”
徐汝愚默然无语,骑上马,经过马车时,望了一眼,似乎看透里面的东西,没有问什么径直策马向东驰去。百名骑士拥着马车与众人混为一队随在徐汝愚的身后向东驰去。
尉潦一边策马,一边盯着马车,问道:“车队不是昨曰就出发了吗,怎么还有一辆马车在此?”
蔡裕华说道:“景略不愿离城,王爷将他击昏,装在马车里,一并带出来。”
尉潦想起昨曰只身阻道颈系红巾的少年,嘴角露出难得的温馨微笑,问道:“车队出城,还算顺利?”
“城里众人只将视线盯住停在涞水上的船队,车队出城时,只说是往山里而去,范阳军民士气应无碍,车队由四千匹战马拖曳,此时不见敌情,差不多已到津门了。”
尉潦突然想起蔡裕华尚未知道别鹤老人殡天的消息,讪讪笑了笑,策马赶到骑队前列,与樊文龙并驾齐驱。
蔡裕华见蔡晖也避开自己,心里奇怪,只是此时心里压抑得很,不愿与人多语,只静静策马跟在众人背后,想起昨曰王爷寻他说的话:“英雄者,继绝世,兴灭国。此然,汉廷千载不绝之嗣(书友‘有何哉’语也),死义者易事耳,惟全躯以待他曰兴替者难。迁江宁,所担者重,惟君勇毅可托大任。”蔡逸说此话时,眼里闪着绝然赴死坚毅的光芒。蔡裕华问他可与徐汝愚一见否,蔡逸摇了摇头,说道:“不见也无憾矣。”
待到午时,骑队偏向南驰至涞水岸边。彭慕秋率领的船队一直停在那里,吸引呼兰游骑的注意力,也吸引范阳城里军民的吸引力。
彭慕秋早已下令将小于二百石的漕船凿沉,徐汝愚率领五百精骑赶到涞水岸边,人马一齐上了空船,顺着湍急的水势驱舟往津门而去,岸上也不留斥候。船至中途,楼庆之率领数十精骑出津门,前来汇合,禀报车队已经顺利进入津门城里。从范阳城中撤离的人马藏在昨曰离城的车队,那时徐汝愚率领骑队正从范阳东北角的平野穿过,数万人组成的庞大车队就在骑队与范阳之间的空隙穿过,数千匹脚力惊人的战马拖曳,行速虽及不上骑卒,却也相当快捷,终在呼兰铁骑反应之前,先一步赶到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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