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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着一袋子豆子,阿功脚下生风的往回走,在巷口又遇到两个邻居家的下仆找他,一问来意,竟是想买素鸡。

他哪里能做主,也不知价钱,只得记下是哪两家,回去问小娘。

萦芯听了,微微一笑,说:“不卖。”

其实昨天的素鸡因为家中没干海菜,口感还可以,滋味却一般。

只是这个时代的平民,就是吃真肉也吃不到这样软嫩的口感、繁复的鲜味,所以才惊为珍馐。

这素鸡看着材料简单,但是却非常耗费人工,只说这次做的素鸡中加的那半罐子豆油,就得让阿登阿诚两个壮劳力劳作一整天,才勉强能得。

萦芯想了一下,又跟阿功说:“跟他们说,这次做的已是没了,下次做再给他两家送些去,钱就不必了。”

其实还剩几斤,但是她要留下自家吃。

缓步往后院儿走,萦芯沉吟着,素鸡应该可以成为她的第一桶金,是走薄利多销还是奢侈品路线呢?

唉……自家有个地雷,还是得想办法低调赚钱吧,悄悄地发财,打枪滴不要。

可惜萦芯的素鸡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就好似那暗夜里的炸雷,让人无法忽视。

事情坏在给大郎老师带去的那三斤素鸡上。

便是以萦芯这样滴水不漏的性情,如何仔细预想,也猜不到这儒学的老师有着怎样一颗钻营的心,居然连吃食都利用上了。

大郎的老师祖籍就在此,原本是老城守自己花钱雇的使吏,专管写些往来公文。

结果老城守老娘去世回老家居丧去了,新来的城守自有心腹可用,就把他辞了。

为了生计,他只好开了个蒙学,也算有个进项,顺带刷刷文名。

好在自己儿子虽然憨直倒也争气,一直在县学里排名靠前,眼看着明年初春就是“南亭雅集”,他就一直想给儿子钻营个名额。

给大郎老师的三斤素鸡,当天晚上,就让他就着小酒吃下半斤,他儿子就着大米饭也吃下半斤。

耶俩吃完消食的时候,不知怎么就谈到了新城守的小儿子。

他也在县学,跟自己儿子是同窗,交情也还好。

他儿子说:“阿耶,素鸡与我一斤罢,明天我给他带去尝尝。因着他阿兄有妻孝要守,家中吃食颇为清淡,见天的跟我抱怨。”

他阿耶闻言,眼珠闪过一道光,先训他儿子说:“大郎,你既为人友,应劝他为弟当恭。他阿兄丧妻自是悲痛,如何能因口腹之欲背后抱怨?”

他儿子拱手一礼,老实的说:“阿耶教训的是,明日学里我就跟他好好说说,教他兄友弟恭。”

他阿耶见状,满意地点点头,回味了下嘴里素鸡的余味,狠了狠心又跟他儿子说:

“虽然守制,但自苦也要有限度,过犹不及。兄长新鳏,父母也是心痛,正当他这做儿子的娱亲。

素鸡还剩两斤,既为人友,明天都给他,让他拿去孝敬父母。若是不够,再与我说。”

反正是学生送的,自然可以找这个学生再给他弄来。

无论如何,跟城守家搭上话才是最重要的!

仿佛看见儿子前途上的光亮,他的隐藏在油光锃亮的胡须下的嘴角,微勾。

好似没察觉自己阿耶正话反话都说了,老实儿子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