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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一说,王公权便知自己已然脱身,当下再叩拜在地:“谢皇上开恩。臣绝不敢再作此冒犯之事。”

等他们一走,皇上便对简熙说道:“简熙,你觉得我是不是真以为夏家有罪?”

宁白心想难道你认为他们是清白的?那么为何又要把夏远天投入刑部审问。

皇上把茶杯旋转在手里,慢悠悠地说:“如果刀是真的,那么接下来谁的嫌疑最大?”

宁白道:“这事我也想过。工部验收无误之后,便移交军部运输司运至练兵场,由军训使分发给各队各伍,直至兵将手中。如果工部无误,那么问题就出在运输司、军训使。运输司现在是夏定北主管,这人与我交好,只一心为兵民着想,甚至自主发明了一些设施设备,以此提升运输效率。此人绝不会有其他目的。”

皇上看着茶杯,说:“夏远天不作任何辩解,只是一直表态说如真是夏定南之罪,甘愿受九族之罪。”

宁白道:“我爹就是这脾气,他一直说清者自清。”

“如果不是你的发现,他这自清可清不了。证据确凿,而我不作任何动作,前方将士哗变,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如果不是你,我就真拿他开刀了。”

皇上说到这里,放下茶杯,盯了一眼简熙,说:“做皇上也是有难处的。有些事,明知不可为,也得硬着头皮做。”

明知不可为的事,不知道包不包括你杀先皇?宁白在心里想着,嘴里可不敢说出来。

“你是简将军的儿子,你的判定,至少军队里的人信服。所以此事,你可得拿住了。能不能为你夏家开罪,就看这七天时间了。再长,我等不起,你的人头,也等不起。”

宁白想我也不知道怎么调查啊,发现真假刀的区别只是因为最先见吴老板时,看着他演示了一回,幸好在昨日想了起来,不然我也没啥办法啊。

这动不动就要人头,这皇上可真威风得紧啊。

皇上在案上一撑,站了起来,白衣腰间挂着一些物件,因他的动作轻声响动着。

代朝男子都喜欢在长衫腰间挂一些物件,或小狗、小花,有钱的用金打制,无钱的用银,都挂着四处走动。

宁白的目光立即便被吸引了过去,这皇上所挂,是一串纯金的龙,龙须怒竖,巨口喷火,有一串金麒麟,肚肥歪脸,凶神恶煞。又一串……

等等,这是什么?简熙一下愣住了:这是一串普通的挂件,同龙和金麒麟不同,既不是纯金也非纯银,只是一块心形石头,约莫两上铜钱并排大小,用一根花绳系着,晃晃荡荡的。

如果不是仔细看,真没人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小挂件儿。

宁白看清一面之后,立即如魔入脑,目光痴痴地盯着那小挂件儿,心中万般疑问,千幅画面,在这一瞬间全涌了上来。

皇上站了起来,转身去拿放在背后书柜上的一块东西,全然未瞧见简熙此时的痴态。

他拿起一块玉牌,说:“简熙,你虽然当日一战失利之后,便不再战。令人失望,但也许你志不在此。希望此事你能认真以待,让我知道简将军的五个儿子,没一个孬种。”

宁白脑子里哄哄地响成一片,哪里听清他说的话,只在嘴里嗯嗯着。

皇上转头看了半弯着腰,垂头看着他腰的简熙一眼,重新坐下。把玉牌放在案几之上,推给宁白:“此牌,你拿着,以后你进宫进营,出示此牌,没人敢拦你。”

宁白魂不守舍地接过牌子,皇上注意到他的不正常,还以为他是被感动的“此牌仅限破案期间使用。落案之后,便得收回。”

“多谢皇上。”宁白学着刚才四人行了叩拜之礼,满脸问号地走出宫来,直奔刑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