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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6日上午。

下船之后,王晓榈就被带到所谓的“水滴塔”中。

本来王晓榈听到“水滴塔”这个名字时,她还以为是像水滴形状的塔——毕竟鲸鱼岛因为形状像是鲸鱼所以叫做鲸鱼,那么水滴塔像水滴也很正常吧?

但被带到这里来,她的“海”告诉她这座水滴塔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因为蒙着眼睛而无法看到具体形状,只能通过“海”传来的涟漪来进行探测。

“海”的使用方法有点像蝙蝠的超声波,但不同的是蝙蝠的超声波是遇到什么物体就立刻反射回来,而“海”可以在反射的同时穿透阻挡物体,只是它遇到物体时会根据物体的体积大小与密度来决定穿透的速度。

于是“海”告诉她,这座水滴塔坐落在地上时的形状甚至不是圆形的,而是一个很扁很长的长方形,墙壁很厚。

看来猜错了,那为什么要叫做水滴塔?

她怀着这份好奇被带进去。铁门一打开,首先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阴冷潮湿的气味,闻起来像是她在医院时那每次遇到阴雨连绵的天气时的床头柜。

这里一定晒不到太阳,人如果经常住在这种地方的话会容易拉肚子的——她这样不合时宜地想着。

她听到有人越过她走动的声音,然后空气里蔓延开一股像是香薰蜡烛被点燃的香味,这股味道像花香,闻着就感觉很温暖,让人忍不住放松下来。

她刚深吸一口气想要好好闻闻这个香味到底是什么花儿时,就被人往前推搡着走,但幸好越走香味越浓,她应该是正在接近香味的源头。

红布并不能完全阻挡视野,只是她为了能够集中注意力去感受“海”还特意闭上了眼睛。但就算闭上眼睛,眼皮也能感受到体外光线的变化。

进入房间后眼皮传来的光感是一下子变暗了,但现在随着步伐,她的视野从暗到明。

显然,她正在接近光源。

真的是香薰蜡烛?

在王晓榈的认知里香薰蜡烛从来都是烘托气氛的装饰物,没有谁会真的把它作为照明灯使用。哪怕她也是在跟西索的珠光晚宴时才看到正在燃烧的香薰蜡烛,只有细长的三支。

可是这么浓郁的香气与这么明亮的光源,肯定不是那么纤细的香薰蜡烛就能做到的。它应该挺大,或许像她的手臂一样粗?

为什么他们要在这种地方点香薰蜡烛?用电灯不好吗?

带着这样的困惑,她听到木门被打开时的“嘎吱声”,然后有人把她从背后用力推进去,差点害她摔跤了!

王晓榈刚站好,又有人过来伸手就要抱她怀里的婴儿。她不敢给,听到对方凶狠地说“还给我”才敢松手。

双手终于自由了!她赶紧把遮眼的红布扯下来,就看到那个焚八夫人抱着那个婴儿表情极为慈祥地走出这个房间,而那个年轻一些的白袍男人立刻关上这篇奇怪的木门,还挂上了硕大的铁锁。

之所以说这是奇怪的木门,是因为王晓榈之前没见过这样的门:说是门,更像是木头做的大窗户。有一排粗粗的木棍竖起来,再用厚厚的木板固定,木棍之间都留出起码有她大腿粗的缝隙。

虽然密封性不够,但关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王晓榈先好奇地环顾一周周围的环境,她发现这房间也很怪。它约有两米长,十分窄,但天花板很高,房间也很深,只有与门口有段距离还点着红色的香薰蜡烛(真的有她手臂粗!)的柱子所照耀的地方是亮的,往身后看几乎都是一片漆黑。

脚边有稻草堆,或许这就是睡觉的床。她曾经睡过落叶堆的床,现在觉得稻草堆的也没什么了。

门外的人因为距离烛光近,衣服上的白色刺绣还会反光,看起来闪闪发亮的,神圣极了。

他们就静静地站在门外,像是在看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落魄小狗一样地看着她。

王晓榈就站着由他们看,反正他们的眼睛又不可能是X光。她专注于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直到她对现在自己的处境有了大致了解后才满足地把视线落在门前人身上。

而这会儿功夫,焚八夫人和那个白袍男人都悄悄离开了,只有这个白袍老人还站在门口看着她。

她没听到说话的声音。这里太安静了,连风声都没有,如果有人说话她一定会听到的,所以这个白袍老人的权威让他根本不用说话就能让焚八夫人他们离开。

因为太过安静,她隐约还能听到水滴的声音,好似从高处落下,落在类似铁桶一样的容器里,传来“咚”而不是“滴”或者“嘀嗒”声,很有规律。

或许这个连绵不绝的水滴声才是这里被称为“水滴塔”的原因。

这个老人在打量着王晓榈,王晓榈也在好奇地打量他。

她本来还以为自己会被带到更恐怖的地方,但发现这个环境还算能接受的时候,她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现在看这个白袍老人,她觉得他应该比艾萨克爷爷高,但比那个高马尾老爷爷矮。年纪上分不清是艾萨克爷爷更大还是他更大,看起来都差不多……或许他更大?因为艾萨克爷爷没有他那么瘦,都是穿着宽松衣服的老人,但艾萨克爷爷的手腕很粗,能把她抛着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