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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大嫂打过电话吗?她怎么说?”
老乔暴躁地骂了句脏话。
“打了,没人接。我去探大哥口风,他什么都不说,他妈的,不会真想出事了把我推出去顶包吧。”
谢然打开手机去翻大嫂的朋友圈,发现她这几天在新加坡旅游,里面都是她抱着孩子的自拍九宫格。老乔伸头一看,脸色更加难看,自言自语道:“肯定是要出事,都把老婆送出国了。”
顾不上小乔还在家里,老乔抖着手从裤兜里摸烟,一根烟抽完,才稍微冷静下来,对谢然道:“我再等两天,要真不行,我就上外地躲躲,小乔我放亲戚家,劳烦你经常替我去看看。”
谢然头疼地啧了声,倒不是怕麻烦,而是老乔这边的变化打得他措手不及,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错致使大哥这边的时间节点竟然提前足足一年半,况且现在这个时候,本市的扫黑根本就还未大规模展开,大哥究竟是怎么被盯上的?
只不过上辈子出去避风头的人是谢然,这辈子似乎要轮到老乔。
那边谢青寄给小乔检查完作业,又带着她洗脸刷牙,小乔仰着头问谢青寄她今天可不可睡觉前多完一会儿手机。谢青寄还没说什么,坐在客厅的老乔听到后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狗一样突然跳起来,把手机直接没收,父女俩因为手机又大吵一架。
老乔给急出一脑门子汗,被小乔顶了两句嘴,又开始玻璃心难受起来,往兄弟俩面前一坐,眼镜一摘难受地哭了两下。自从成为大哥的心腹后,老乔就靠铁血手腕在众人面前站稳脚跟,很好的秉承着大哥那套“换电池”的作风,血溅到眼镜片上都不带眨一下眼睛,谢然是亲眼见过老乔暴戾一面的。
结果现在回到家屋门一关,跟女儿拌了两句嘴就开始难受。
更令谢然唏嘘担心的是,老乔先前被小马折腾羞辱,可现在小马走了,老乔却又变成了下一个小马。更阴差阳错的是,他在某种意义上,成为了上辈子的谢然。
老乔哭完,正拿纸擤鼻涕,一抬头,看见兄弟俩坐得这样近,脸色又突然变得怪异。
他一脸别扭地带回眼镜,眼神落在谢然的脖子上,又情不自禁看向谢青寄的嘴,不知脑补到什么画面,神情极其不自然,眼神飘忽着不知该往哪儿落。
谢然一头雾水地看着老乔突然从脖子红到耳后根,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老乔这副八卦神情让他手很痒。
“你为什么用这个表情看我?”谢然浓眉皱着,看上去想要打人。
他还没来得及付出行动,谢青寄却先一步从老乔的神情中悟出些什么,一手把谢然按住,冷静道:“该回家了,他肯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谢青寄拉着谢然往外走,谢然还在一脸不爽地琢磨老乔的表情。弟弟的手一落在他胳膊上,老乔的反应就更怪异了,像是嗓子眼只有指头粗细的鸡却吞进一颗拳头大的石头,总感觉他下一秒就要伸长脖子激动地拍翅膀。
回去的路上,谢然一路心不在焉,罕见地闯下一个红灯。车在家门口停下来,谢然让谢青寄先进屋,说他在车里坐坐。
谢青寄坐着没动,谢然无奈道:“我要抽烟了。”
他不止要抽烟,还要打几个电话,跟以前的人联系打听一下大哥的事情。
这些估计都是谢青寄不会喜欢的。
谢青寄默不作声地盯着他瞧,一言不发地解开安全带,身体往谢然那边倾。
他的动作突如其来,根本不给谢然反应的时间,弟弟身上带着一股衣服洗完后晾晒过的味道,铺天盖地朝谢然包围过来,车内空间狭小,谢然避无可避,谢青寄把手伸向他裤兜的时候,几乎是用一个拥抱的姿势靠近的。
谢青寄低着头,他高挺的鼻梁近在咫尺,谢然只要稍稍一动,就能亲吻他。
谢然喉头发紧,盯着谢青寄的嘴唇,干巴巴道:“我们要吸取张真真的教训……她就是跟女朋友在家门口亲亲我我,才被她爹妈看见的。”
他近到可以数清楚谢青寄的睫毛,此时两人的距离即使不亲吻,也足够令别人想入非非。
“她们是情侣,我们是兄弟,有可比性吗谢然?”
谢青寄往后退了些,可眼下的情况也并没有好多少,仅仅是从数睫毛变成了谢然可以从他眼中清楚看见自己强装镇定的神情。
“再说了,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谢青寄突然笑了笑,在谢然心猿意马的目光中,又再一次出其不意地靠近。
他手掌带着温度,越过谢然的腰,顺着狭窄的口袋缝艰难挤进去,手指轻轻一勾,隔着薄薄的布料擦过谢然那在他靠过来时就已经紧绷的大腿,将烟盒和打火机一起拿出来。
一根烟被谢青寄抽出,夹在修长的手指中,打火机轻轻一响,温暖的火苗在昏暗的车内亮起,照亮谢青寄那总是显得攻击性很强的眉眼,他低着眼睛专心致志地点烟,没注意到谢然的视线根本就离不开他。
他夹着烟凑到谢然嘴边,他的手指和烟头离谢然的嘴唇都只有一寸的距离。
谢青寄平静道:“抽吧,只准抽一根。”
老乔管小乔玩手机,谢青寄管谢然抽烟。
谢然情不自禁,在一天之中第二次冒出同一个念头,真是要了命了,夏天是还没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