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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瑾交代让副总和项目部负责人去走一趟,秘书闻言有些意外,大概没想到他会说不去,毕竟云琴岛这个项目他一直亲力亲为盯着。

“没事,你去安排吧。”梁瑾吩咐道,没多解释。

秘书出去后,他靠坐座椅里出神片刻,点了支烟。

烟雾弥散,渐遮掩住他眉目间的倦意。

梁瑾以前不抽烟,是觉得这样一时的刺激太过虚浮,也很难真正麻痹神经。

但是后来在名利场上浸淫久了,他越来越像天生就适合吃这饭碗的,烟或酒不过是陪衬,逢场作戏、虚与委蛇他都能信手拈来,面上挂着假笑,对着谁都保持着三分客气,张弛有度。

连他爷爷都说,他做得很好,比自己这个老头子更好。

从前觉得不可能的事,现在都已成常态。

之后一整个下午都是忙碌的,开会、听工作汇报、批示文件,反反复复是梁瑾每日重复、永无止境的日常。

到快七点,秘书第三次敲门进来问要不要叫饭,梁瑾尝到饥肠辘辘里生出的胃疼不适,终于点头:“让人送来吧。”

秘书提醒他:“早上的机场开工仪式新闻出了,我发给你。”

梁瑾随手点开秘书发来的新闻网页,官媒中规中矩的报道,配了几张仪式现场照片,最后一张是结束时的集体大合照。

他将网页拉下,鼠标箭头移上去,点击放大照片——

他与傅逢朝一起站在左侧最后,肩挨着肩靠得很近,但不亲密。

傅逢朝的神情惯常的冷肃,平静黑眸里窥不见半分真意。

梁瑾盯着照片看了很久。

傅逢朝以前不是这样,嘴角常有笑,眼神也温和。经年不见却变成如今模样,都是他的错。

电脑屏幕逐渐暗下,跳转至屏保。

梁瑾呆滞的神思回来,起身走去窗边。电动窗帘向两边缓缓推开,他的目光落向窗外。

眼前是繁华夜下都市,高楼林立、光影层叠,满城流光潋滟。

却喧嚣又冷清。

这么多年梁瑾站在这里看过无数遍这样的城市夜景,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楚感受到那些热闹表象下极致的孤独。

他其实从未适应过,一直以来都是格格不入的那一个。

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有新消息进来。

是国外的朋友发来的一段语音。

“你之前说想送把大提琴给你弟弟,恰巧今年米兰当地拍卖行秋拍会推出一把斯特拉德琴,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先帮你拿一份拍品图录。”

梁瑾在逐渐更深浓的夜色里长久沉默。

良久,他拿起手机,回复:“不用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