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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走了,等他离开以后,陆晴这才红着脸,松了一口气,突然意识到,以后她和陈放的同居时光,恐怕这种时候还会很多。

而她应该尽早对此有清晰明白的认知,现在这间偌大的屋子里,只有她和陈放两个快奔三的成年异性,到底会有多么危险暧昧!

不一会儿,牛排的香味已经从开放式厨房传来,陆晴站起身来,悄悄看向站在灯光下,陈放认真做饭,忙碌的高大身影。

窗外夜色渐至,厨房里的暖黄灯光笼罩着他,给他雕塑般好看的轮廓,笼罩上了一层朦胧的光影,他低垂着长睫,料理起牛排的手艺,非常熟练,犹达则跟在他脚边,咧着嘴,兴奋的跑来跑去。

曾几何时,这是她梦想中,一个温馨家庭会有的样子。有个会做饭的丈夫,有一条活泼的小狗,而现在,她竟然真的,逐渐处在了,曾经以为遥不可及,这辈子永远不可能实现的这种场景之下。

“呆仓鼠,别傻站着了,快来吃饭吧。”陈放骨节修长的手指,最后将几片绿色的罗勒仔细撒在牛排上点缀,完成摆盘后,冲陆晴喊了一句。

陆晴思绪被唤回,呆呆的点了点头,走到了吧台的餐椅前坐了下来,两份和牛煎的极好,香气扑鼻,旁边还配有胡萝卜和芦笋,荤素搭配的很好,果然,陈放身材能维持的这么好,不仅在于锻炼,还在于他会自己给自己做饭,吃的又很健康吧。

将手里的刀叉递给陆晴后,陈放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冲她勾了勾唇:“尝尝怎么样,合不合你口味。”

陆晴有些迫不及待,切下了一块牛排放进了嘴里,肉质不仅新鲜,而且口感极好,带着股淡淡的奶香,味道好极了,她立刻向陈放反馈:“好吃!”

“好吃就行,陆晴天,今天我陪你看恐怖片了,你是不是也该陪我做,我想做的事啊?”陈放吃了几口牛排后,一双有神的黑眸骤然看向她问道。

陆晴不觉得这是个什么问题,毕竟陈放这么怕鬼,能陪她看一下午恐怖电影,确实也算是舍命陪君子了:“好呀,你想让我陪你做什么。”

“教我下象棋。”陈放张了张唇,朝她说出了三个令陆晴始料未及,表情错愕的字。

看到她露出这样的表情,陈放以为她不愿意,冲她痞里痞气的笑了一下,补充了一句:“怎么了?江州象棋大赛青少年组冠军陆晴天,难道也害怕我偷师学艺吗?”

陆晴心里的惊讶更甚,陈放竟然不仅知道她会下象棋?而且知道她下象棋的水平很好,并且拿到过好几个冠军。

下象棋可以说是她整个初高中唯一的爱好了。

甚至可以说,当她处在人生当中最黑暗,最低谷的初中那一年半的时间里,是下象棋这个爱好,成为了她的救命稻草,让她能有源源不断的勇气,继续好好活下去。

陆晴想起,小时候,母亲第一次带她去公园玩,她对一切都感到很好奇,然后在两个老大爷下象棋的石桌前,停下了脚步

(),从地上捡起了一颗木质的象棋∞()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握在手里久久的凝视。

这在别人眼里,并不好玩的东西,在她眼里,她却觉得有趣至极,懵懵懂懂的觉得那种博弈里面,包含了许多很酷的,很深奥,她却想弄明白的东西。

而她的母亲看到这一幕,对此非常暴躁,极没耐心的走上前来,一把粗鲁的拉着她往前走,最常对那时的她说的一句话就是:“你再乱跑,就跟别人回家!不要再跟我回家去了!”

陆晴被她牵着念念不舍的离开了那个石桌,手里握着的那颗棋子却并没有松开,从那以后,象棋在她心里埋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

上了初中以后,她用偷偷存下来的压岁钱,终于去买了一副她梦寐以求的象棋和棋盘,还去图书馆里借来了很多讲象棋方法和理论的书籍,当听到父母在电话里吵的昏天黑地之时,她就在自己房间里,用下象棋的方式来静心和转移注意力。

后来,父亲意外去世,她不仅亲眼目睹,亲自经历,还留下了极大的,挥之不去的阴影,内心悲痛至极,紧接着她又被母亲送到姑姑那里,又转学到了七中,她必须迅速适应,一切新的环境,新的班级,新的同学。

结果当然不好,她的阴沉和沉默寡言,以及突然到来,都使她成为了班级里的异类,后来她这名转校生,父亲去世母亲改嫁,如孤儿一般的家庭资料被人泄露,散布出去,她更是遭受到了无数的排挤和嘲笑。

每天到了学校,在她的抽屉和座位上,她都能发现新的“惊喜”。有时候是撒在座位上的大头图钉,胶水,有时候是粘在椅背后写有“奇葩”“怪咖”的纸条,有时候是塞进她抽屉里的腐烂的香蕉皮。

而那时候,她和郑女士的关系还不熟,她也根本不敢将学校里发生的一切事情告诉姑姑,所以她几乎每天以泪洗面,情绪总会时不时的突然爆发出来。

很多时候,她甚至喜欢望着教室里的窗台外面,止不住在心里计算,这个窗台高度有多少,如果她一不小心掉下去了,一切的痛苦是不是就可以被终结了。

还好,在这期间,她并没有放弃下象棋,每当产生这种极端思想的时候,她就去下象棋,在下象棋的过程中,她能够暂时忘记一切,远离所有的痛苦。

后来,郑女士也发现了她的这个爱好,建议她勇敢参加市里的比赛,一开始她没有信心,后来她大着胆子,参加了一次后,竟然直接打败了和她对弈的高三学生,冲进了决赛里。

从那以后,学习之余,陆晴几乎把全部的时间投入了象棋之中,这才成功度过了她人生中,最阴暗,最难以熬过的那一年半。

陈放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嗯?怎么样?陆呆瓜,你又发呆了?”

陆晴回过了神来,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大,她和陈放是在高中才成为同班同学的,自己第一次认识他,也是在高中,那他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下象棋这些事情的?

她抬起头来,望向陈放,径直朝他问出了口:“陈放,你是怎么知道我会下象棋,而且还拿过冠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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