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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堰捻动了几下,然后轻手放到了一旁的凳子上,又看向她身上的嫁衣,问:“这上边的绣样也是金子做的?”

“自然也是金子。”

他的目光上移,落在她那团乌云髻上,又问:“满头金簪,不重吗?”

滢雪:……

目光缓缓下移,望着她精细的眉心钿,又问:“这是精心描绘的,还是剪纸印上去的?”

……

只多日不见,怎一直在问这问哪的?

目光复而又下移,是她的眉眼,鼻梁,最后是红唇,眸色暗了下来,嗓音也带着几分低沉:“这口脂的颜色从未见你用过。”

滢雪已经被他弄得有几分不耐烦了,道:“若不是说要弄这些,我也不会涂这么艳的,我现在便去卸了。”

说着,站起了身子,正要去卸妆,却忽然被他拉住了手腕,把人扯入怀中,按住了她的腰身。

“先别卸,怪好看的。”

属于嵇堰的夏日炎炎,直列的香也侵袭而来,把她紧紧包裹在其中。

那炽烈的气息,就犹如嵇堰这个人,强烈得让人忽视不得。

不仅仅是气息,还有他的体温,在这冬日格外的温暖,让人依恋。

嵇滢雪脸颊忽然就烫了起来。

嵇堰低下头端详得人面红耳赤后,才说:“按照章程,我们是不是该先喝合卺酒?”

滢雪哪里知道。之前成亲,她便是连根头发丝都是抗拒的,又怎么会留心婚礼章程?

看着怀中的人露出了几分茫然,嵇堰顿时明白过来,她不知道。

嵇堰也是知道的大概。

虽知道个大概,但有两个章程是必须要走的。

其中一个便是合卺酒。

嵇堰低头在她的额间啄了一下,随之松开了她的腰身,改牵着她的手:“喝合卺酒。”

大抵是要重新办礼,屋中多了一张铺着红布的桌子。

桌上摆着四样干果,还有一壶酒,两只酒盏。

嵇堰把人拉到一旁坐下,提起酒壶往两只酒盏中倒入七分满的酒水。两盏都端起,递给了一盏对面的滢雪。

对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微微扬了扬:“不喝?”

滢雪望着那盏酒,听到他的话,才接到手中。

看了眼酒,又抬眸看向嵇堰。

陡然间,嵇堰倾身贴了过来,长臂挽过她执着酒盏的手,目光灼灼的望着她:“喝酒,才好过下一个章程。”

滢雪眨了眨眼,琢磨着下一个章程是什么的时候,嵇堰便引导着她与之交臂。

脸颊上几乎可以感觉得到属于男人的热息,滢雪颤颤抬起眼睫,对上嵇堰那黑沉中又泛着幽光的目光,顿时反应了过来下一个章程是什么了。

——洞房。

总归有这一遭的,也是她自己提起的,她有些紧张却不抗拒。

缓缓凑近杯盏,浅浅抿了一口酒。

合卺酒很淡,是冲了水的,不会辣喉。

一口酒罢,嵇堰把她手上的杯子放到了桌子上,转头看向她,略一倾身,低下头,与她两额相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