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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苏停住步,冲它笑笑,轻轻地说“别叫别叫,三脚,你认出我了对吗?想起在我们家的经历了,是吗?三脚啊,这些年来,你过得好吗?你的家人都好吗?”

“三脚”温顺地接受着白苏的抚摸。过了一会,它突然挣脱她的手,走了。走出十多米远后,又停下来,转过身看着她,冲她“汪”了一下,不走了。

秦时月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对着白苏说:“跟上,白苏,我们跟上它。”

果然,他们一跟上去,“三脚”又顾自往前去了。

走了几百米,那貉一下子拐进了草丛。时月与白苏小心地接近草丛,却没有进入。

“三脚”重新回来,冲他们“汪”了一声,转身又走。于是,他们轻轻地向它靠近,它又掉转头在前面领路。

再走了一阵,时月开心地说:“白苏,前方就是我们来时的路,那一左一右两棵粗大的朴树,来时我注意过的。”

白苏一下子醒悟过来,说:“哈,这小家伙,难道它是来帮我们带路的?”

“是啊,肯定是的,要不它怎会无缘无故出现?动物有灵性啊,它是知道我们的大小姐有难,前来报恩了呗!”时月笑着说。

白苏这时那个开心啊,满脸喜悦地靠近那貉,嘴里说:“三脚,三脚,你怎么会知道我们迷路的?你好聪明,好神通广大哦。谢谢你啊,三脚!”说完张开双手去触摸那貉。

那貉没有动,很享受地接受着她的触摸。

白苏忽然有些动情地说:“三脚,你靠着三只脚谋生,多难啊,跟我们回去好吗?姐姐养你!”

“三脚”喉咙里呜咽有声,似乎在回应着什么。

秦时月也蹲下来,温柔地对白苏说:“人兽殊途,我们还是任其自然吧。这样好不好,你先放开它,我们在前面走,如果它跟着我们走,我们就收留它;如果它不走,那就说明不想跟我们回去,那就任它山高水远地去吧。人生,总是要分别的,哪怕是家人至亲,哪怕是你我之间。貉生也是一样,免不了要分别。这也是佛学里讲的,是有情众生的‘八苦’之一啊。”

“哪八苦?”

“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盛。”

白苏转过身,一下扑在秦时月肩头,哽咽地说:“不,不,秦时月,我不要你分别,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生生死死在一起!”

时月抱住她,说:“好的,好的,我答应你,什么都不能把我们分开。咱们走吧。”

两人起身,向貉致谢,并打着手势邀请它一起回家。

那貉立在原地,两只眼灵动地看着他们。后来,它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住了,右前的断腿稳稳地举着,其余的三条腿更是稳稳地支撑着身体,显得特别粗壮。

“三脚,跟我们走吧,三脚……”白苏一步三回头地唤着,几乎快哭了。

时月说:“它有它的天地,有它的亲友同伴,有它的爱人、子女……白苏,我们不要强迫它,也不要悲伤,任其自然,就是最好的安排。”

“三脚”立着不动,一对乌黑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离开,只是始终都没有跟上来。随着距离的拉远,它渐渐地模糊在视野中。白苏转身扑在时月胸前,呜呜痛哭……

日色冷去,晚风起来,气温一下就降了多度。这几天的气温本来就低,约莫在零下五六度左右,加上太阳偏西,风骤然就凉了。

时月忽然听到有人在召唤一般,细听又没有。过一会,又听到了呼唤。这次听清楚了,是师父的声音,唤了他好几声。

他四处张望,可除了风吹草动野草作响,又哪来的人影?再说,师父受了重伤,也不可能跑到这么远的野山上来啊。

他想,也许是自己累了,出现了幻听;也许是潜意识中在挂念师父了,产生了幻觉。那赶紧回去吧,免得互相牵挂。于是扯了紫苏的手,加快了脚步,一边走一边对她说:“我们出来的时间有点长了,得抓紧时间回去,师父、师妹一定在记挂我们了。”

白苏也说:“师弟,我也觉得不安呢,师父和妹妹肯定在担心我们的,那我们走快点吧。”

正当两人紧赶慢赶之际,前面草丛忽然“唰啦”一响,蹿出一条黄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