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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月听了,满意地点点头。师父办事的周密,让他心悦诚服。

从观察孔看出去,自己身处之地已经是在山上,比师父家的院墙要高出许多。

“不过,智者千虑,终有一失。这个绿化掩护巧妙,但如果碰上积雪覆盖的天气,如果这里绿化带上的积雪断了破了,那不是变成‘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么?洞口自然而然就暴露了。不过,好在昨天的雪没能在路面和绿化带上积起来。”时月说。

白苏笑笑,说:“秦大哥言之有理,但这些爷爷都考虑到了。积雪之后,另有通道。”说完对他耳边轻声相告。时月听了,不禁频频点头。

原来,竹筱底下除了打出一个竖井,还横向打了一条通向花园内部的地道,虽然只能蹲着前行,但可直达主楼“住云楼”南墙边的绿植中。

秦时月听了,等天光开始微微放亮,他让大家在山坡洞内休息,自己通过半人高的地道进入院内,移开木盖探身出来,发现身处两棵高大的海枣树底下。

这海枣有几丈高,快攀上这幢两层主楼的二层窗洞了。其枝叶纷批,层层叠叠,加上针形的叶子看上去比铁树还要粗大与坚硬,故人与动物都不敢近前触碰,在两树之间隐藏点什么,那实在是再安全不过了。

旱井打在树根边,一边通向西面围墙外的山坡,一边通向荷塘的排水沟。通向围墙和山坡那边的地道,地势是慢慢向上的,所以水流进不去,显得干燥而清爽。

这秦时月从海枣树中探出脑袋,谛听和观察了好一阵,直到确定无人,才从树中跳出,然后顺着墙根直奔马厩,见到自己的黄膘马和师父家的一匹白马、一头骡子都在安闲地吃草,才放心地靠近。

他轻轻抚摸了马和骡子,然后持枪上楼,对房间作了挨个检查。除了楼梯及地上有些血迹,再没发现什么人,看来真的是落荒而逃了。

在确定没人之后,他才重新通过海枣树中间的竖井,回到山坡上的地道。

师父见秦时月回来,便跟大家说:“到1月21日除夕刚好还有一个月时间。现在家里遭了贼,双方有过拼斗,虽然没有伤及人命,但梁子一定是结下了,以后要安生怕是有些困难。贼人来自哪里,我们一无所知,人家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所以,稳妥起见,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暂时回避为好。”说完,他讲了一个去处,大家都觉得好,决定回院内打点行装,15分钟后在马厩会合出发。

为免让人家看见炊烟,白苏也没有按照惯例做早餐,而是让大家简单吃了点干粮和水,再去上了茅房。过后,大家在马厩会合,唯独不见老爷子准时前来。

时月问紫苏:“师父呢?”

紫苏说:“爷爷该是还在房间里吧?”

时月点点头说:“你们在此等着,对周围的动静警觉一点,我去看看师父。”

时月轻快地跑上楼,远远就喊着“师父”,却听不到回音。

他到房门口,一推房门,自己身体却往下一蹲,一个前滚翻进入,却见师父正在床上打滚。

时月观察房内,并无他人,于是立刻起身上前,掐了一会师父的人中,然后跑到栏杆边大声呼叫白苏姐妹。

师妹们进房来,时月让她们取来温水,调了一颗师父平时备好的“补气壮力丸”服下。时月再帮师父急揉双足涌泉、足三里等穴位,助他排浊。

过一会,师父长长吁出口气,缓慢地说:“那一掌很厉害,我感到元气大伤啊。”时月大惊,再细看师父,果真脸色铁青,印堂青中带黑。

时月问:“就是刚才您起床时被人偷袭的那一掌吗?铁沙掌?”

“差不多吧,也许更厉害。遇上高手了,练的是极阴的功夫。我感到全身发冷,四肢麻木。”

鉴于老爷子内伤转剧,本当就地安养,但山庄不再安全,地道内太阴太潮,只是临时藏身之处,不可久留。故而还得按原计划转移。

时月问师父,按刚才的计划去山里,身体是否吃得消,师父点点头。时月便让姐妹俩带上尽量多的玉米、红薯和大米,还有上好的膏药与药材,一行人骑了马和骡子,出了院子,径直往南首山里而去。

这一路,秦时月都在思考一个问题:夜袭山庄的是什么人?为什么?从情形来看,仇杀的可能性不大,要不老爷子与紫苏姐妹就没有这么幸运了。难道是来抢夺“神农膏”配方的?有没有可能是冲着燕自立他们这支小分队而来的?想到这里,秦时月又开始为燕自立一行的安危而担心了。

旧檀有《冬至述怀》诗云:

白雪落山间,

举杯忆旧年。

弓刀闲马上,

雁唳在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