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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什么值得让皇帝关心的嘛。

上午皇帝对他那般关照应该是把自己吓到呛血的补偿。

不过,一个做错事,愿意给臣子补偿的皇帝也不错。

傍晚,许怀谦交了卷,出了宫,都没怎么跟段祐言他们几人交谈,就飞奔回了家。

“阿酒!阿酒!”第一次把自家老婆欺负到那副模样的许怀谦成就感爆棚,出了宫就想回家找老婆,看看他家老婆在家躺了几个时辰。

结果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忙向家里的两个下人问道:“夫人呢?”不会因为被他弄得下不了床,而气急败坏地跑了吧?

“在后院吧?”那位看门的男下人见许怀谦找了一圈没找到陈烈酒,而他也没有看到陈烈酒出门,那陈烈酒只能在宅子的最后面了。

哪里留了一个很小的院子,是用来堆放杂物的,平时都没有什么过去。

许怀谦想了一下,他好像确实没有去哪里找过,忙不迭地走向最偏僻的后院,果然在院子里看到撸起衣袖在院子里玩泥巴的陈烈酒。

“怎么跑到这里来——?”许怀谦走过去,见陈烈酒坐在台阶上,他面前放了几分不一样的土,他那洁白的手在其中一份加了水的土里面,搅阿搅阿的,走过去问他,“玩泥巴?”

“嗯?”陈烈酒弄得太认真了,也没有发现许怀谦回来了,等到许怀谦走近,听到他的声音,转过身看到是许怀谦时,才问了一句,“殿试考完了?”

“早考完了,都找你一圈了。”许怀谦对陈烈酒玩泥巴都不注意他,有点儿抱怨,“你在这儿干嘛呢。”

“我在找适合做砖的土质。”陈烈酒也没冒着他,“这是我从各地弄来的土,我想把他们杂糅在一起,烧出来看看,怎样烧出来的砖最硬。”

“怎么想到烧这种砖去了,原来的砖不太好卖了?”许怀谦看这个时代的人用的都是普通的青砖阿,只有皇家才会用稍微特殊一点的砖。

“我想……”陈烈酒看了眼许怀谦,小心翼翼地说,“我说了你别生气哈。”

“你说。”许怀谦好奇地看着陈烈酒,“我什么时候生过你气了?”

他吃得喝得穿得用得大部分都是他老婆给他的,他哪敢生老婆的气哦。

吃软饭就得要有吃软饭的样子。

陈烈酒小心地嘘了许怀谦一眼:“我把家里的两套宅子都抵押给商会了,换了六千两银票出来。”

“——啊?”许怀谦先是惊了一下,旋即又问道,“是我给治病吗?”毕竟他的医药费贵。

“不是。”陈烈酒摇头,“去年陈氏的仿银炭上个月结了七千两,这钱我留着给你看病。”

“我拿抵押的这六千两在京城又买了几处宅子。”陈烈酒害怕许怀谦生他没有给他商量就做主的气,“我想在京城修房子。”

“我们家不是够住了?”许怀谦指了指自己身后,“这么宽呢,就算是再来一些朋友也住得下啊。”

“不是修来我们住的,”陈烈酒给许怀谦细细地说,“是修来卖的?”

“卖?”许怀谦疑惑。

“嗯。”陈烈酒拿着沾满泥巴的手给许怀谦细细地说,“我观察过了,京城里的百姓都修不起房,是因为砖贵,可我若是要在京城卖砖的话,必须要跟京城商会的砖价一样,不然就会受到排挤。”

许怀谦听明白了:“所以你想自己修房子来卖,不能降低砖价,可以降低房价?”

京城里挤满了人,已经没有地皮可以修房子了,所以京城也没有出现房刚,唯一能卖房子的都是房牙,卖的还都是二手房。

一手房几乎没有。

“那这样也不用做砖吧?”许怀谦看了看陈烈酒那满是泥巴的手,满眼心疼,也不知道今天在这里鼓捣了多久,天还冷着呢。

“我修的房子不一样,砖自然也要不一样!”陈烈酒拿胳膊肘撩了撩头发,“我要做的是那种小间的,最后全都是三四层的。”

“三四层?”看他撩了两下都没把额角的头发撩走,许怀谦主动帮他撩开了,听到他要修两层的房子,心口一跳。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就是三四层。”陈烈酒把自己的发现给许怀谦说,“我观察过了,京城里的房子都只有一层,可一些秦楼楚馆,酒楼,茶肆之类可以有好几层,但这种房子都是木头做的,不承重。”

“我问过一些开客栈的老板,他们说,只要找的木头和砖够硬,就能修三四层,不然至多只能修个两层。”

“所以我在想,我能不能折腾硬一点的砖出来。”陈烈酒滚了滚吼,“然后我就把我买的宅子,全修成一百方左右的房间!”

“我算过了,一百方左右空间,只要房间多,完全可以满足一家三口甚至五六口的需求,”陈烈酒给许怀谦扒拉,“而一套宅子能有好几百方呢,你说这要是重上几层,不就大家都住得开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