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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小茶那姑娘可不是个柔弱的女子,制服一个戒忘应该不难。

“小茶姑娘的手劲比我多大,怕是拿的住发狂的戒忘。”

刘小天回回都做了最坏的打算。

戒忘的血海深仇是刻在骨子里的,他这一生是背负着仇恨而活,只有报了仇,他才能是戒忘,不然,他就只能是祝子瑜。这一点跟沈胥不同,他的人生是忘记仇恨,顺其自然,随遇而安的活着。

不然,何至于在得知了百道门跟荣兴馆消亡的因果后,从震惊、愤怒,最后归于平静。

“戒忘已经算冷静的了,他知道当今不是意气用事报仇的时机,所以他能安然的在百道门过一夜。”

但凡换了别的人,怕是当夜就忍不住去大开杀戒了。

所以说,戒忘这些年吃的斋,念的经,静的心,悟的禅,也是有见成效的。

“那既然如此,那些证据怎么办?放我们身上终究是贻害无穷?不若烧了?”反正带不出去,也没有多大的作用,倒不如一把火烧了,换他们平平安安。

“再说吧,现在不能烧,我有用。”沈胥眼里闪过暗芒,有些东西是真相是答案,也是解释。

谢文文忍了一阵,不知是瞌睡来了还是给疼晕了,等再次醒来时,似乎也没过多久时间,但全身都似乎是脱了力一般,连手臂也抬不起来了。

第一天就如此来势汹汹,谢文文坚定了要尽快出百道门的想法。

他不知时间是过了多久,他担心被回来的刘小天撞见自己的情况,不然就是八张嘴都说不清了。

他记得,太医说过,如果是实在不能忍受,可以用其他办法镇压蟾毒之痛。

就是,以痛镇痛。

谢文文还没试过这太医口里可以缓解的法子,因为上一次发作,他被太医们翻来覆去的试药,根本容不得他用这样的自伤的办法。但这一次,他却不得不尝试了。

谢文文艰难的从床上翻起来,他本想下地走动,结果,如今的双腿似乎不是他的了,刚触地就软倒了下去,完全不受他的支配。

磕在地上的时候,叠加的疼感让谢文文难以忍受,如此剧烈的疼痛,好似是骨头碎了,让他恨不得来人给他一棍子,打晕他算了,至少没这么煎熬。

他撑着地竭力的爬起来,再一次次的摔下去,只为了抵消蟾毒的痛苦。

冰冷僵硬的地砖,此刻成为了他的治病良药。

太医说的这个法子的确有效,至少,身上的痛已经可以与蟾毒的阵痛抵消,让他得以喘息之机。

但他这样根本不是长久之计,他要从这道门出去,就不能只是摔伤自己。

谢文文白着脸,缓缓的吐息几口,极力的忍受着身体上的痛苦,他气急败坏的捶了自己一拳,不知是在懊恼悔恨还是厌恶这让他倍感痛苦的一切。

路是他自己选的,他有什么权利后悔呢?

可是……真的好痛……真的好难……

他……他当年只是太想回家了,才会认为替太子饮毒是条回家的捷径,救了太子,得到他的一往情深,或许对他人来说,简直是无上的荣耀,可他后悔了,他熬不过,也接受不了迟来的深情。

要是,蟾毒没这么折磨人就好了……等死他也能安安静静的等着……

颓丧灰败的谢文文苦笑着闭了闭眼,他知道,自己不够狠。

桌子上有匣子里装着竹签,是剔牙的,昨天他还见戒忘耍过,手指一捏,一动,竹签就直直地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飞入了墙壁里,插进去了半截,可能是他当时的戾气重,反正其余几个人被他的能耐唬得一愣一愣的。

谢文文看着匣子里的竹签,眼里是害怕但更多的是没办法。

他若有的选,何至于会让自己受这罪呢。

他卯足了力气手脚并用的匍匐过去,不过三步之远的距离,这时却让他走了一身的汗,如同千山万水。

他靠着凳子歇着,胸口剧烈的起伏,让他半晌都难以恢复过来,身上密密麻麻的痛像是有人拿着锯子在一点点的锯着他的骨头,他都要听得见自己骨头变成渣子落地的声音了。

他很想哭,可都忍住了,以前哭是因为他知道,哭着回家总有人替他出头,后来哭,是因为他知道,他回不了家,他现在,他不能哭,因为他知道,哭,并不能改变一切,反而是要他一遍遍的记起难过的往事,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

他什么都没有,就是哭了,也只能擦眼泪,所以啊,他早就告诫自己,勇敢点,男儿有泪不轻弹。

可是,他还是难过。

他觉得……这个世上,没有人比自己更难了。

想到这里,谢文文突然就发笑了,他歪着头,入目的一切都让他学会了,认清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