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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势使然,她不后悔当初的选择,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若事事患得患失,日子真没法过了。

这就是命吧。

她与荀允和有缘无分。

徐科不知怎么,兴许是喝多了酒,兴许是被徐鹤刺激了,这一夜话格外的多,他抱着晴娘怎么都不肯撒手,“你若是跟了他,就不会受这么多苦。”

晴娘压根不想提这些,拍了拍他肩头,温声道,“你喝多了,睡吧...”

晴娘身子往下一缩,打算安寝,偏生徐科不想饶了她,忽然就往她怀里蹭来,晴娘整张脸都红了,她越想拒绝,徐科越不肯。

过了一会儿,徐科得了逞,于昏暗的光线中,搂着汗涔涔的她问,“晴娘,我比他如何?”

晴娘面色一僵,久久没有吭声。

翌日天明,徐科也知自己昨夜闹得过分,与晴娘赔罪,晴娘面色淡淡没说什么,只是待他离开,晴娘看着他背影露出几分茫然和怔忡。

徐科决心狠狠整顿徐鹤,这一回没能拿钱给他,徐鹤一路从徐府骂去南城的销金窟。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徐鹤就不信拿不到银子,徐科的底细他倒也清楚几分,下赌注时便拿徐科的铺子做抵押,就这样他连输了几场,赌场的人拿着凭据来铺子收房,消息传到徐科处,徐科雷霆震怒。

白纸黑字,做不得假,徐科又好面子,恐对方将事情闹大,忍气吞声将铺子折了出去,着人将徐鹤绑回了府。

这一回徐科将徐鹤痛打了一顿,把他关在屋子里,不许他出门,可惜好景不长,半月后,徐鹤溜出了府,这一次他隐约听说徐科打算让徐京继承家业,要将他打发回荆州,徐鹤怀恨在心,暗自琢磨决不能让他们得逞。

他一心想利用赌博翻身,起先他运气好,赢了几把,拿着银子调//戏良家女子,去画舫寻欢作乐,尝到了甜头,他赌注越下越大,最狠的一次干脆将徐家家宅给抵了。

殊不知,早有人暗中做局算计他,徐鹤最终连输一夜,将徐家宅子给输了。

那赌场的人摸准了徐科好面子的毛病,悄悄将徐鹤亲手所书的抵押凭证送给徐科,况且还是青/天/白/日在徐科当值的时候送过去,徐科

()一瞧那凭证,两眼一黑,他急火攻心,亲自纵马往南城奔去。

大约是气狠了,午膳又喝了几口小酒,徐科下马时,脚步轻浮,一个不慎,一头栽在赌场前的狮子处,人当场昏了过去,赌场的人唬了一跳,赶忙将徐科和徐鹤一同送回徐府,晴娘方寸大乱,着人去请老爷子,老爷子来徐府救人,中途徐科醒了几回,却呕吐不止,老爷子便知脑部有淤血,立即施针帮着排淤。

如此治了半月,命是救了回来,徐科却元气大伤,几乎下不来床。

眼看父亲不行了,徐鹤变本加厉,嚷嚷着叫徐科将管家权交给他,徐科又被他气昏了过去,怒火攻心,无力乏天,四日后,徐科溘然长逝,徐府塌了天,徐京性子软糯,奈何不了徐鹤,徐鹤雷厉风行握住了徐府的掌家权,意图跟徐京和晴娘分家。

徐科一走,晴娘五内空空,也跟着病下了,云栖亲自过府探望。

得知徐府乱成一锅粥,她决定出面与徐鹤商议分家一事,徐鹤已不记得多少年没见过云栖,看着那冰姿雪魄般的少妇楚楚立在屋檐下,徐鹤看失了神,如今的云栖可不是当年无依无靠的孤女,这一幕被银杏瞧见,她气狠了,当夜回去便跟荀允和告了状。

荀允和哪里能忍,他这段时日,本就从老爷子嘴里听说了晴娘处境,如今得知徐鹤觊觎过云栖,他气得额尖青筋暴跳,连夜着人去徐府,把徐鹤引了出来,将他双腿打断,整个人被揍得不成人形。

裴沐珩手段比荀允和更狠,寻了个滋事赌博的罪名,将徐鹤问罪发配边疆,徐鹤就这么拖着病体残躯在边关的风沙中凄惨死去。

徐鹤出事前,已将徐府家当败尽,晴娘变卖徐宅,一部分还了徐鹤赌债,剩余部分用来打发下人,给徐科办丧事,事后她带着小儿子一家扶灵柩回荆州,待安葬了徐科,又折返京城,徐京立志科考,因守丧耽搁,得再等二年,晴娘遂掏出体己置办了一个宅院,带着小儿子一家住在胡同里。

春去秋来,此时离着徐科过世已一年有余。

晴娘这一生坎坷多灾,少时跟着老爷子颠沛流离,好不容易在秀水村定居,方过了几年好日子,她性子天真烂漫,生得又好看,邻里街坊无人不喜,后来得遇荀允和,本以为嫁了个如意郎君,任劳任怨跟着荀允和过苦日子,哪知夫君为人觊觎,她与女儿差点命丧黄泉,这辈子也算命途多舛。

这一生她所求不过安稳二字,却始终事与愿违。

嫁给徐科后,前有婆母苛刻,继子刁难,后又顾念女儿和父亲,整日忧心忡忡,谨小慎微,跟着徐科来到京城,父亲骤然出事,女儿无依无靠,她无一日不悬心,总算将父亲寻到,女儿也寻了可靠夫婿,偏生又有荀允和这桩旧事横亘在夫妻之间,那十年徐科待她虽好,却总时不时要问她几句,会不会后悔跟她,担心她哪日跟着荀允和跑了,她在徐科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紧张荀允和的影子。

熬到近五十,徐科突然没了,她这一生就像是镜花雪月,兜兜转转,不过一场空。

罢了,如

今儿女皆有着落(),她一人过清净日子也未尝不好?()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经此一事,晴娘心静如水,有时抄抄经书,有时拜拜佛,一日就过去了。

自徐科出事,晴娘来往荆州京城,云栖皆着护卫跟从,待母亲回了京,云栖来探望,见宅院十分逼仄,要给她置办大一些的地儿,被晴娘拒绝。

“娘一把年纪了,住在这佛堂就很好。”晴娘笑容寡淡。

这一年徐京媳妇跟着吃了不少苦,脾性也不如过去那么贤惠和气,晴娘不想受儿媳妇的气,便将正院让给了他们,自个儿寡居佛堂。

云栖默默陪了她半日,折回东宫。

二月十六是晴娘生辰,前一日云栖早早来到徐府,筹划着要给晴娘过寿,晴娘摇头拒绝,“你徐伯伯过世方一年,我就不办寿了,明日我去庙里给他上注香,求个平安符便罢。”

云栖道,“女儿没想着给您大办,就太子和女儿,外祖父,二弟夫妇陪您吃个家常便饭,太子的意思是想给您封个诰命...”

晴娘提不起兴致,再次摇头。